杜青山的声音沉静,给人一种安定的力量,但是他说出来的话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所以我们必须要快,兵贵神速,若我们慢了,突厥势如破竹之后,将士们产生恐惧的心理,无论我们有多少人马最终都抵不过一个输字。请皇上下令出兵!”
靖国侯始终是宣帝的一块心病,但是无奈,天下初定,离不开靖国侯。本想削减他的的势力,逐渐降低他在军中的影响力,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朝廷离不开他。
“也好……”
“父皇,儿臣想领教领教突厥的铁骑!”一向不喜欢出道,“父皇,儿臣自幼习武,熟读兵书,不敢与侯爷相比,只求能为父皇分忧!”
宣帝一怔,下意识的就要拒绝,齐成上前一步表明决心:“父皇,儿臣有自知之明,此番出战定然配合好侯爷,不敢擅自做决定,肯请父皇给儿臣一个锻炼的机会!”
齐骜和齐成皆沉默着,这是一个赌博,战场上千变万化,就算是皇子也有战死的,只要舅舅家有一定实力,皇子们一般不会轻易冒险。齐文不一样,母家身份特殊,能给的帮助太少了。这是一个机会,但是充满挑战。
如果他能有出息,则解了后顾之忧,万一……不过是损失了一个儿子,宣帝很快计较好得失,应道:“好,文儿,你协助靖国侯退敌,但是千万记住,不准以皇子的身份施压!”
“儿臣记住了!”
“杜卿,文儿,你们立刻点兵出发!”
杜青山和齐文跪下领命:“臣,儿臣遵旨。”
“成儿,你负责调查粮草一事,务必要查出粮草的下落!骜儿,京城的治安就交给你了。”
“儿臣领命。”
齐景一脸懵的问道:“父皇,儿臣能做什么?”
为了遮盖脸上的伤,他今天擦了点粉,原本宣帝心中还有点欣慰,但是抬头看到他油头粉面的样子便说道:“你就在府上呆着吧,别被人劫持了朕还得救你!”
齐景闹了个红脸。
事情很快就拍板了,当夜杜青山就赶到军营里点兵,天不亮的时候派人回府传信:“大军已经出发,他已经在赶赴边境的路上了。”
侯夫人抱着给他做好的新衣服发呆:“又是这样,这些年来经历了多少次不告而别!”
几个女儿劝慰道:“娘,战事不等人,您就别难过了。”
正在此时,杜晞晨和江童像是约定好了一般一人背一个包裹来到客厅。
“夫人,江童来跟您告别。”
“娘,我来跟大家告别。”
“小弟也要走?”
杜佳晨诧异道,侯夫人的眼睛都熬红了,抬起头来看着她,一句话不说。
杜晞晨昂起小脸说道:“三姐,我走了,来不及送你出嫁,男儿志在四方,我去找爹爹去。娘,你也莫伤心,我可以帮娘把做好的衣服送去给爹。”
“江大哥,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兴许能赶上。”
但年初一,本是合家团聚的日子,靖国侯府里却面临着离别。侯夫人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丈夫上了战场,如今,儿子也要去了。
“好,我的好儿子!你去吧,家里不用担心。”
眼泪却压抑不住留下来,杜青山走的时候她没哭,可是晞儿是女儿身呀!是她的心头肉!
杜晞晨站在阳光下,看起来已经是一个大人了,她带上给她爹的东西:“娘你莫担心,我会平安回来的!”
少年的背影消失在深深的庭院外面,马蹄声哒哒,城门口突然多了许多人把手,不明就里的百姓们尚不知发生了何事,而京城中的贵族们也没有当成一回事,依旧过着安逸的生活。对百姓们来说,这是灾难的开始,对于刚刚经历过瘟疫的百姓而言,更是雪上加霜。
“我们都快追到阴山脚下了,怎么还没看到爹爹?”杜晞晨勒马,他们一路快马加鞭,愣是没赶上杜青山的大部队,她不免有些担心,“行军太快,将士们吃不消,就算赶到边境也没有战斗力,爹爹应该不会犯这样的错误!是我们走岔路了吗?”
江童极目远眺,他们出来十来天,京城中已经有了春意,但是到了阴山脚下,这里大部分还积着雪,冷冽的空气把路冻得硬邦邦的,马蹄踩上去也很难留下脚印。
“将军应该是带了部分人马先行赶回来救场,我们一路过来没有遇到敌军,说明雁门关还没有被攻破,侯爷可能在雁门关。”
杜晞晨的地理还行,:“咱们现在还没到雁门关吗?还有多久路程?”
江童指指前面:“顺着这条道走出去,不出半天就能赶到。”
“天色不早了,咱们赶紧走吧。”
古有得雁门而得中原,失雁门而失天下之说,无论如何都要死守雁门关。但是疲军之战,撑不了多久。一直到夜深,杜青山也没有困意,他看着眼前的沙盘,凝神思考对策。齐文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灯火忽明忽暗,他盯着沙盘一动不动。
“侯爷,雁门关有两关,咱们这样分散兵力,除了死耗着没有别的办法。幽云十六州,总不能每一州都布防大量兵力守着。”
一来他们没有那么多兵力,二来,仗是要打的,光是守着太被动。但是他们到边境之后,突厥的兵马就像是转陀螺一样,日夜不停歇的攻打偷袭,时不时地虚张声势攻打一下,虚虚实实,让人防不胜防。他们才去的战略是疲兵战略,什么时候把对方耗得提不起盗来,他们就赢了,不费吹灰之力直逼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