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够了吗?”
蒋勋陡然拔高了声音,冷声朝着张婉怡吼了一声。
张婉怡嘴巴动了动,泪水如决堤的洪水,她使劲全身的力气朝他大喊了一声:“蒋勋!我后悔了,我后悔嫁给了,我后悔了……”
蒋勋愣了一下,眼眸中闪过不可思议的光,旋即他颓败地垂下脑袋,嘴角勾起嘲弄的笑,说道:“这些年,我也受够你了,但凡是遇到阿池的事情,你就会变得竭嘶底里,跟疯了一样。”
“婉怡,说句良心话,除了阿池这件事,其他的我自问从来都没有亏待过你,还有你的娘家,如果没有我们薄家,你的哥哥,你的弟弟,估计还在农村种地吧!”
张婉怡的身体在颤抖,如筛糠般,刚修剪过的指甲,用力地抵着掌心的嫩肉。
对上那一双满是失望的眸子,她心里突然就慌了。
顿了顿,蒋勋又继续说道:“如今你既然后悔嫁给我,那就离婚了吧!我现在给张律师打电话,让他立刻起草离婚协议书。”
张婉怡呆呆地站在原地,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术,她的嘴唇在颤抖,眸色闪烁不定。
离婚?
不,我不想离婚!
“婉怡,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房子,车子,我都留给你了,之后我会搬去老宅跟母亲一起生活。”
这是蒋勋的决定。
这些年,他实在受够了,他的忍耐和宽容,最后换来的是她的竭嘶底里,她就跟疯了一样。
“不!阿勋,我不要跟你离婚,我不要……”
张婉怡痛苦地靠着墙角蹲下来,双手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间流淌下来。
蒋勋什么也没说,很沉默。
突然,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张婉怡愣了一下,连忙擦了擦眼角的泪痕,伸手将听筒拿起来,“喂?请问是哪位?”
“是薄夫人吧!你的女儿薄清歌在我这里做客……”
听筒里传来一个经过变声器处理的声音,完全听不出对方是男的还是女的。
张婉怡顿时愣住,“你,你是谁?”
“我是谁你不用管,你只要跟你儿子薄寒池说,让他带着宋黎去见我,到时候,我自然会让薄小姐平安无事回到家里,否则……”
听到这个奇怪的声音,张婉怡立刻就慌了,却依旧强作镇定地质问道:“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最好别乱来!我会报警的。”
“报警?报警的话,你就别想再见到你女儿了。薄夫人,你最好听我的,我可以跟你保证,我只要一见到宋黎,就会放了薄小姐,当然,你要是跟我对着干,那么你就等着替你女儿收尸吧!”
张婉怡忙不迭地点头,甚至有些语无伦次,“好!好!我听你的,我现在就给阿池打电话,我一定会让他带着宋黎去见你。”
“薄夫人,你女儿对我半点作用都没有,我只要宋黎,记住了吗?而且,你只有十个小时的时间,十个小时之后,宋黎就会离开帝都!”
“记住了,记住了。”
……
听筒从张婉怡的掌心里滑下,她像是痴呆了一样,面色惨白。好一会儿,张婉怡似是想起什么,心里陡然生起一股愤怒和怨恨。
“小歌儿被挟持了,他应该早就知道了吧!所以他打电话问她……”
她的声音很小,可还是断断续续落进了蒋勋的耳中,他用力抓住张婉怡的手腕,冷声质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小歌儿被谁挟持了?刚才到底是谁打过来的电话?”
张婉怡忽然抬起头,拼力甩开蒋勋,目光幽冷而充满怨恨。
“你说话啊!小歌儿到底怎么了?”
“小歌儿被人挟持了。”
蒋勋一怔,连忙说道:“报警!一定要报警!”简直没王法了,竟然敢在帝都实施绑架。
一听蒋勋要报警,张婉怡一脸惊恐地阻止他,“不,不能报警!要是报警的话,小歌儿就完了。对了,绑匪不要钱,他只要一个人,宋黎,他说只要阿池肯拿宋黎交换,他就会放了我们家小歌儿。”
蒋勋微怔,皱眉问道:“宋黎?就是宋家那丫头?”
“是的,就是宋家的小丫头,她现在跟阿池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一提到薄寒池跟宋黎的关系,张婉怡瞬间愣住了,他们既然是男女朋友的关系,那,那阿池怎么会同意拿她换小歌儿?
张婉怡已经彻底慌了,她死死地抓住蒋勋的胳膊,“阿勋,这可怎么办!那人说了,小歌儿对他半点作用都没有,他只要宋黎。”
沉吟了好一会儿,蒋勋狠狠地闭了闭眼睛,沉声说道:“给阿池打电话,不管怎么说,事情都是他们招惹出来的,小歌儿是被连累的。”
……
薄公馆。
树荫下,相对而站的俩个男女,俨然一对璧人,郎才女貌,男人有一米八五的个头,一张俊美无俦的面庞挂着宠溺的笑,女孩儿也笑着,嘴角梨涡浅浅,盛满了这个季节绚烂的阳光。
薄寒池垂了垂眸,伸出手,强势地将她按进自己怀里,一手搂着她的纤腰,另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哑着嗓音叫她的名字:“阿黎……”
阿黎微怔,莫名觉得有些不对劲,她抬起头,如柳叶般纤细的眉微微蹙起。
男人的眸色很黑,如深不见底的深渊。
阿黎的心里突然有些不安,嘴角微微蠕动了一下,试探性地问道:“你怎么了?”
她的直觉告诉她,一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而这件事情跟她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