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信身子一个哆嗦,颓然退了一步,苦笑摇头,“古老真是目光如炬,这一门剑法,并非我所创。”
这剑法诡异变化,与元信的路子大不相合,怎么也不可能是他所创。
古老先生叹了口气,“……如果老朽没有看错,这剑法若是完整的话,应该前面都是险之又险的守招,然后在最后一剑,铁骑突出,成就不可抵挡的攻势……”
“……这一套剑法,嘈嘈切切,错综复杂,实为一招,能够创得出这样剑法的人,只有大小姐了吧?”
“这就是你所说的,大小姐的那一套可以评为三品的剑法吧?”
元信苦笑点头。
“古老有如亲见,不错,我正是见了大小姐的剑法,心中胆寒,再无争雄之意,但又难免有些不服,所以才将这剑招学来给古老你看看……这,这真够三品么?”
他说是没有争雄之意,其实心里还是期盼古老先生的否定。
毕竟三品是一个绝难的台阶,这剑法虽然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但或许在专业的品剑师眼中,还是不够三品呢?
要是大小姐的剑法仍然不够三品,那自己只要保证纵横十九道能到四品,两人也就是平分秋色之局,虽然优劣立见,但不是亲眼目睹的人,谁又能知晓?
“三品?”
古老先生缓缓闭上了眼睛,脸上流露出一种恍惚的神色。
“可惜啊,这一套剑法,其实剑意尚未完整,只是其中半阙,虽然高潮已现,但终究缺个收尾,若是能够出剑之后,再回剑的话,这一套剑法,又何止三品!”
“什么?”
元信浑身大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古……古老先生的意思,竟然是说这剑法本身,甚至有可能比三品更高?
怎……怎么可能?
李淳也是目瞪口呆。
“这也太牛逼了吧?到底大小姐是什么人?如果说她也要参加寒露之会的话,那年纪也应该差不多,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么一号人?”
城主府有位长孙大小姐,但只听说她脾气暴烈,没听说她武功高,而且年纪也略大了些,那还有哪家的姑娘,被他们这样简称为大小姐?
“古老,铁骑突出刀枪鸣,银瓶乍破水浆迸……这,这还不是剑意之尾么?”
元信瞧了瞧插在墙壁上的长剑,硬是镇定下来,转头又向古老发问。
古老面色古怪地摇了摇头,“这就是她的剑意吧,想不到你也听到了……不错,对于普通的剑客来说,剑意到了这一步,想要再往回收,已经是不可能……”
剑已脱手,银瓶已破,到了这个地步,早已是覆水难收,剑意到此,也该完结了。
“但是……”
但是古老先生却觉得,这一套剑法,却还没有到结束的时候。
“剑意未断,仍有下文,只是凭我的才能,却是没办法忖度接下来的转折变化,只是……若真的能够在这种绝境之下,将剑意继续下去的话……”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
“这一套剑法,纵然比不上天下谪仙白轻衣的‘将进酒’,只怕也是只差一筹半筹了!”
“什么?”
元信耳中嗡嗡作响,瞪大了双眼,简直不相信刚才那句话,乃是古老亲口所说。
将进酒这剑法乃是当世神剑,白轻衣以这一剑名动天下,让天子折腰以待,满朝文武权臣心悦诚服,推崇为天下第一,一品的剑法。
古老的评价,竟是将这剑法与将进酒相提并论?
元信的嘴唇哆嗦个不停,咬牙跺脚,嗫喏着说不出话来,终于恨恨地拂袖而去,连插在墙上的剑都不顾了。
李淳和古老先生大眼瞪小眼了许久,他也为古老的这句话而震撼,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相比之下,他的震动比不上元信,毕竟琅嬛玉库之中有更高境界的剑法,弥天世界的一品也远远不是极限,只是对比现在的水平,想想人家的成就,难免会觉得有些惭愧。
“有了琅嬛玉库这样的宝贝,居然还落后别人这么多,丢不丢脸?”
李淳心中对自己咆哮。
还是古老见多识广,虽然为这剑意所震,但终究还是先平静了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走回屋中,将插在墙上的剑拔了下来,转头在主位坐下,自己给自己斟了杯茶,一饮而尽。
“李淳,你来找老朽,可有什么事么?”
喝了杯茶,清了清嗓子,古老先生也宁定了许多,这才好整以暇地向李淳询问。
李淳连忙拱了拱手,“晚辈此来,本来是想要向老先生请问寒露之会的事,不过刚才元兄那剑法,让晚辈大是好奇,刚好这跟寒露之会也有关,就让晚辈冒昧先问一句……”
“——大小姐究竟是谁?”
创出这么神奇的剑法,被古老推崇到可以与天下谪仙将进酒相提并论,这人到底是谁?这个问题不先问的话,李淳胸口就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爬一样。
“你不知道大小姐?”
古老先生惊奇地瞧了他一眼,李淳木然的摇了摇头,“我只听过长孙大小姐……”
“城主之女脾气桀骜,资质驽钝,岂能与大小姐相提并论?”古老先生皱了皱眉头,提起城主的女儿,也是直言评价,一点都不留面子。
李淳抹了抹头上的冷汗,这幸好没人听见……
“那不知这位大小姐到底是……”
赶紧还是问正题。
古老先生摇了摇头,“唉,也不怪你,大小姐隐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