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酒肆坊间议论纷纷。
永宁王萧挚久在沙场功勋彪炳,却没想到依旧对皇位有觊觎之心?
齐王萧檀十六年后再入帝都受封振国大将军不过短短数月便又一次为皇帝平反叛逆,却无丝毫犒赏便又再次返回夏江郡,驻守边境?
对于这些庙堂宫闱中的暗潮角逐,心术诡谲外的冠冕堂皇,百姓们或许不太能理解,但是那些心思活络一生都只用来揣度人心天心的人却是看的明白。
或许永宁王因十六年前的皇子夺位而遗憾,产生谋反之心。但是没人猜的透他处心积虑了十六年为何会突然起兵?而且还是在齐王萧檀回京接手护卫皇城安危之责的时候?
只是因为有人想要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除去这卧榻之侧的芒刺而故意推波助澜,成就了这一场谋反罢了。
说到底萧挚无论谋不谋反都只是砧上肉,现在只是给杀他披上一个让天下人都能接受的理由。
而齐王萧檀当年便是那把屠杀利刃,十六年后再回京,也不过是为十六年前的皇子夺嫡来收关而已。
圣旨上表明永宁王萧挚畏罪自杀,不过是给天下百姓一个过得去的说辞。事实如何便是明眼人也都不会戳破。毕竟当年萧檀就手刃过皇上两个兄弟,如今再多一个萧挚又能如何?
不邀功,不需赏,请辞镇国将军回转封地。只成就了萧檀对大昭国,对皇上的忠心可鉴!
镇国将军府后门外。
某个真打算光着身子去干活,反而有人不敢让他光着的人在门口进进出出。
穿了陈大管事旧衣服的云生一边大汗淋漓的扛包搬货,一边听着手里端着一杯热茶坐在小竹椅上监工的陈大管事唾沫四溅的叨叨他刚刚道听途说的惊人消息。
什么永宁王如何如何愚蠢,竟然敢谋反,是当我们王爷好欺负的么?
翘着腿得意忘形的夸赞咱们王爷如何如何智勇双全,谋略无双,毫不费力便解决了永宁王萧挚的五千亲兵。
说某个高高在上的人如何小器,不过是看管不严让萧挚畏罪自杀便要把王爷调离帝都,遣返夏江郡。
云生充耳不闻陈清远的唠叨,一心一意做事。因为他觉得陈清远的唠叨还不如某人念经的声音好听。
云生一句话也不接,闷头干活,只想赶紧搬完赶紧跑路。最受不了陈清远跟女人一样东长西短的不停鼓噪,如一大群蜜蜂在耳边乱飞,让人脑袋疼。
直到一旁悠闲的陈大管事打算喝一口茶水润嗓子接着继续的时候忽听见什么重物砸在拉货板车上的声音,吓的陈大管事一口茶噗的喷了出来,抹着嘴边的茶水连声问:“怎么了?怎么了?”
抬眼看见云生正一脚踩在板车上刚刚扛到肩膀上的米袋又被他重重丢在地上,眼睛幽幽看着他。
陈大管事被看的有些发毛。云生这家伙脑子可是不正常的,这种眼神看着自己是什么意思?想着想着不禁打了个寒颤,警惕的盯着云生问道:“你…你不好好干活这么看着我干嘛?”
云生撇撇嘴,满是不屑和鄙夷依旧看着陈清远,好一会儿才换了一副苦思冥想的神情道:“我怎么就冒着惹主人不高兴的风险替你说好话呢?哎!真是后悔啊……”云生扶额叹息。
陈清远不解的眨巴着眼睛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云生恨铁不成钢的皱眉摇头道:“你不觉得你说了半天,但是这些事跟你没一文钱关系吗?你是不是找错重点了?”
“啥?”陈大管事瞪着无辜又迷茫的大眼睛依旧不明所以。
云生无力的翻了个白眼。“难道你不应该关心主人什么时候回云梦泽?主人回去时会不会带你一起回去?你离开了帝都那你那个快要成亲的雪清怎么办?”
陈大管事顿时恍然大悟。站起身拍了拍脑袋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我要先去找雪清商量一下,你给我好好干活………”话还未说完陈大管事已经把手中茶碗放在小竹椅上,人已经窜出老远,朝大道上奔去。
云生抽了抽嘴角看着陈清远消失在转角处感叹,这腿脚每次都这么利索!
无奈的弯下腰扛起米走向仓库。
畏罪自杀么?
萧檀,你这不是明摆着让别人怀疑是你亲手杀了萧挚吗?
天下人都知道萧檀曾在在十六年前皇宫之外杀了两个皇子,和无数皇亲大臣,只为扶植当今皇上登基为帝。也是因为他在帝都杀人太多也再不能留在朝堂。
当年你杀了萧湛两个兄弟,如今又是同样的局势,同样的人。你便让天下人认为你做了同样的选择吗?
不过也是,姓萧的皇室宗亲萧檀也杀了不是一两个了,也不在乎多萧挚一个。这天下怕是也只有萧檀杀皇室甚至皇帝的手足兄弟天下人都见怪不怪,会淡然接受且没有什么疑义了吧?
但是你这么做,该把我怎么办呢?
你可知这么做,那个人可能再不会信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