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等我吗?”寒煙似乎对眉南的到来一点也不意外,守卫森严的皇宫不知为何独独忽略了这个阙楼。
“恭候多时了,眉公子。”寒煙没有回头,只静静地伫立在纱帐前,凝视那一弯明月。
“昨夜的事情你有没有参与过?”眉南还是控制不住的要问出来,虽然自己并没有做好准备迎接答案,所以此时眉南格外揪心,一分一秒的等待都足以让眉南的心沦为一片灰烬。
“你觉得呢?”良久,寒煙才开口说出这几个字,“如果我说有,今夜你不是正好趁此夜黑风高,无人知晓之际,将我推下阙楼,为你的妹妹报仇吗?”
“寒煙,我没有这样想过。”眉南着实不知该拿寒煙怎么办,纵使说出如此肆意的来,寒煙也不曾回头,似乎心里并不在意眉南是否会有话中举动,这让眉南心中很是触动,“煙儿,我自是相信此事与你无关,只是想要再确认一下,我实在是怕。”
“怕我真的对你妹妹动了手,辜负了你一直以来的信任吗?”寒煙终究缓缓转过头来,却引得眉南后退了两步,悲悯的看向寒煙手中紧握的臭臭贴身香囊,“我和眉公子之间不就是这点可怜的信任吗?”
“寒煙,我们可不可以不要这样。”眉南很是痛苦,自己为寒煙所带来的一切都是不幸的,为什么?!眉南自己都要狠狠地在心尖上戳一戳,问一问。
“你要找的人就在永巷尽头,”寒煙冷漠的指了指前方,“今夜李隆基和你想见的另一个人在一起,你要见的人不该是我。”寒煙深深的看了一眼眉南,毫不留恋的没有听眉南的下话,转身飞下阙楼,今夜的值守都被自己骗去喝酒了。
寒煙走在空荡的皇宫中,有时觉得自己也有些可笑,就为这这点可怜的信任,自己今天居然还特地早起去布置好这完美的一切。
眉南静立在冷宫门墙外,感受着眉蕊的呼吸,想来一夜的崩溃与难耐终于熬了过去,眉蕊终究是累的要睡了,那支香足够给眉蕊一夜安眠,日后的生活还是要好好过,但是武惠妃与李隆基这次的行为,眉庄必要记在心上!
“庄主,今夜一行如何?”铁鹰惊的看见眉南直直落入自己房中。
眉南没有做任何解释,只是简单的交代了句“眉蕊很好,与寒煙无关,切勿轻举妄动。”
铁鹰目送眉南离去的背影,心中却愈焦灼了起来,根据眉庄人去宫中搜集的情报,眉蕊当天被陷害的证据确是寒煙所送无疑,寒煙当天又与眉蕊生冲突,是武惠妃解的围,这一切如此的巧合,公子为何坚持要包庇这个女人?
难道真的连自己的亲妹妹受到伤害他也不在乎了吗?
铁鹰的拳重重的砸向桌面。
看来只有自己能为眉蕊洗清冤屈,讨得公道了。
暗夜无边,铁鹰隐入一片黑暗之中,那个方向,是眉庄人互通消息的据点。
次日,洛肆风终于收到寒烙的来信,这对病情已经日益不受控制的寒糖糖和江河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寒烙重新联系上,寒糖糖和江河很有机会摆脱李林甫的威胁与控制。
信上写道“已知事情往来经过,不日抵达长安,有应对之策。”洛肆风反反复复将信熟读几遍,想着还是要告诉眉南一声,寒煙可以摆脱李林甫,找到逃出皇宫的机会!
正当洛肆风急匆匆赶去眉府时,却见眉南正蹙眉伏于案前,脸色很是难看,忙上前问道“你这般愁容,所为何事?”
“铁鹰不见了,眉庄昨夜在据点值夜的两个人也都不见了。”眉南正视洛肆风,一字一顿,语调中略带有一丝恐慌。
“你的意思是——”洛肆风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手心中的信纸都微微被洇透,“他们准备去皇宫为眉蕊之事报复煙儿和武惠妃?”
“煙儿是无辜的。”眉南有些着急,洛肆风摆摆手示意自己明白。但见眉南少有的不耐,也知铁鹰这次行为很是棘手,眉南并不能找出任何线索,所以枯坐于此,静等破绽。
“烙,你有把握亓州城有解救之法吗?”已经脱离骆驼行走范围的冷沁儿凭借轻功和寒烙赶着脚程。
“亓州城内自有妙术,有人想害我亓州城的骨血,还要问问宗室祖先的意见。”寒烙眼睛已经红了,由于上次苏州一别,自己与冷沁儿跑去了波斯等地,没想到长安城中竟然出了如此多乱象,还有人想谋害亓州城小王尹和当今王尹,真的当他们亓州城多年不问世事,不计得失了吗?
那得看看他们是不是动了不该动的人!
“放肆!我洛正阳的女儿就让他们如此撒野欺压!”洛正阳拍案而起,顾不得赏识自己初见的儿媳妇儿,一心全挂在身处漩涡之中的寒煙,心疼的颇为窒息。
“父王,亓州城圣物百灵花可解百毒。儿子恳请父王——”寒烙知晓此事很是为难,硬着头皮也要拿到。
原来这百灵花因是亓州城不凡之物,格外珍贵,在沙漠中难以长期培育,且需要每一代王族继承者做血契才得以成为有用的药材,不然也只是一介玩物。
只是一旦结下血契,身边的某个人变会因此在死时腐烂消散,痛苦至极,不得善终。
冷沁儿静静地听完洛正阳的解释,平静的向寒烙外头一笑,“烙,有什么好迟疑的,糖糖的性命自是最重要的,我们还年轻,那还是好久以后的事情呢,别怕。”
寒烙怜爱的拢了拢冷沁儿的丝,近几日为了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