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相传钥华阁主与虬龙教的新教主赤星也能与“北杜南燕”相比肩,于是武林中又多了“西月”和“东星”两个称号。只是钥华阁主和虬龙教主压根儿就没在江湖上正式露脸,二人的一切皆为风闻。
紫焰勒马回头,绕开身后的戴瑞蝶,冲他道:“我一直好奇,你为何对江湖之事如此明了?别在诓我说是书上看来的!哄小孩还行!”
白霜朝知这小姑娘虽莽撞,倒也不是全无头脑。若据实以告,说自己是京城国舅府上的二公子,以她酷爱锄强扶弱的个性,得知以后铁定视他为王公贵族、凶残恶霸之人,不再搭理,没准还顺手把他给“锄”了。
“有不可告人之处?”紫焰蛾眉轻蹙。
“我有一表兄,江湖人士,往日一同闲聊时与我多说了几句,我便记住了。”
紫焰嘴角微勾,看上去并不尽信。
白霜朝又道:“过几日到杭州,咱们去他的院子走动走动。”
紫焰瞥了他一眼,双腿一夹,她那灰青色的骏马往前直追,落在了玉彦身后。
出了狭道,前面又有几个灰衣人倒在地上。紫焰笑了笑,并不言语。白霜朝心里闷闷不乐。
远望一片山林,他们连夜赶路也未必能抵达前面小镇,林里炊烟袅袅飘于暮色苍茫间。
白霜朝疑心有诈,提议走旁道,紫焰赞同,四人便往另一条道上奔去,连赶了两个时辰,才看到田边有几间草屋。
玉彦前去打探,见是寻常农家,掏了些银子,请主人腾出两个房间,借宿一晚。
白霜朝见戴瑞蝶一脸倦容,紫焰虽身有武功,但毕竟打了半日,又受了轻微外伤,便安排两位姑娘歇息,让玉彦前去弄点吃的。
玉彦向来善于下厨,野菜、鸡蛋、豆子、香菇等物竟也煮得极为鲜美。众人打斗半日,奔走一天,已又饿又累,吃饱后,玉彦与白霜朝轮番守夜。
睡至半夜,白霜朝忽然惊醒,惶恐不安。
他凝神静听,不觉外头有异动,想起紫焰吃下劳埃德的那增强内力的药丸已接近六个时辰,他忆及自己上回服用另一种药丸,药效过后曾有气血不适的症状,担心紫焰这回也有类似的状况,便让玉彦先睡一觉,自己在外头守着。
夜静无声,草露生香。
他从怀中拿出匕首,稀薄月华落在银鞘的宝石上,华光四射。
今日三场对阵,这匕首每一回都发挥作用,而紫焰仍交由他随身携带,想到此处,他不禁微笑。不论紫焰与她的师兄如何亲密,她并未丢下他们随师兄而去。
“紫焰!你怎么了?”暗夜中传来戴瑞蝶的惊叫。
不好!他腾地跳起,握住匕首奔至她们二人房门前,敲门猛问:“戴姑娘,你们没事吧?”
“唐公子……她……她……”
白霜朝一下子添了往日不曾有过的惊慌,语速极快地道:“深夜打扰,诸多不便,情况紧急,还请见谅。”说罢推门而入。
房内一灯如豆,紫焰脸色苍白,闭目卧在榻上,紧紧抓住戴瑞蝶的手,掐得她手臂一片淤青。
她们二人还穿着白天的衣裳,想必是怕荒郊野外不安全,没换寝衣。
白霜朝冲到榻边,见紫焰未苏醒,疑心她是梦魇,当下将匕首搁在一旁,用力地将她的手指扳开。
戴瑞蝶慌忙缩手后退,揉了揉手臂,脸上恐慌:“她……之前从没这样的……”
白霜朝猜想是药丸所致,道:“劳烦戴姑娘打些水进来,这儿有我在,不必担心。”
戴瑞蝶迟疑半晌,转身快步跑出。
白霜朝将油灯挪近床榻,只见紫焰双目紧闭,秀眉紧蹙,细碎汗珠满布她如白瓷般的额头,凌乱的鬓角已有湿意,双唇微动,似在低诉什么。
“紫焰姑娘……”他轻轻唤她,“还好吗?”
紫焰犹自未醒,像是陷入了极度的痛苦,嘴里发出低泣之声。
白霜朝心慌意乱,伸手碰了碰她的前额,一片冰凉。
如何是好?
“师父!师父!快救救她……”紫焰哭道。
“什么?”白霜朝吃惊,正要将手抽回,不料紫焰抬手拉住他的胳膊,猛地一拽,他弯着腰本就重心不稳,竟被用力拽倒,上半身横扑在她柔软的身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