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尘埃落定。
谌婴捡起那人扔下的游龙剑,蹒跚地来到陆吾身边,扶起他检查伤势,所幸没什么大碍。
“师姐。”陆吾醒来就看到自己躺在谌婴怀里,喃喃道:“这不是梦吧。”
谌婴还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既然醒了,就起来。”
陆吾赶紧爬起身来,恍惚了半天,才想起来蛇妖的事。谌婴把剑递给他,然后又拿出药瓶,倒出一粒清神丹来。
“你没事吧?”陆吾接过游龙剑,吞下丹药,细细打量她,查看她的伤势。只见她面色苍白,嘴角挂着残留的血迹,散落的白发上也布满了星星点点的红。陆吾伸手,想擦去她嘴角的血迹。
谌婴不经意地推开他的手,“我没事。”
陆吾赧赧收回手,说:“蛇妖死了吗?”他记得自己和谌婴与蛇妖缠斗,一阵光晃过他的眼睛,后面的事他全然不知了,是谌婴杀了蛇妖吗?
“死了。你昏迷后,出现了一个人,他用你的游龙剑杀了蛇妖。”
“什么?”陆吾拿起游龙剑一看,剑身已没有了血迹,只留下一层灰烟。
“是石头所化而成的蛇妖。”谌婴解释道。
他用手抹去剑上的灰,眉头紧皱。要知道,自古以来修道人的法器都是认主的。师尊赐予他游龙剑时,他曾用心头血与游龙剑订下契约,除非他身死,否则非主之人擅用游龙剑,不但有如废铁,还会受到反噬。“他是什么人?”
“不知道,看不出来历。”谌婴摇头,想起那人的身影,她神情有些恍惚,“他,很厉害。”
“厉害?”谌婴似乎有些不对劲,陆吾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他凭空出现,破了我的结界,只用两招就斩杀了蛇妖。他看起来很年轻,应该不超过二十五,但境界已入化境,深不可测。恐怕八山之内,难有敌手。”
陆吾看着谌婴,心里泛起涟漪,她平时语气平静冷清,但提起这人时竟一改往日常态,话语中似乎还带有一丝崇拜,他口气一酸:“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八山之内,不知有多少能人异士,他一个无名之辈,能比得过众位先贤吗?来路不明,是妖是魔还说不定。”
谌婴想起那人和蛇妖之间的对话,他俩似乎相识,她下意识隐瞒了此事,不再言语。
看着她沉默不语,陆吾不想惹她不喜,话题一转:“师姐,我觉得这件事很有可能和石像有关,还有,如果魏夫人所说的传说是真的话,这件事就牵扯到了渭水水君。千年前的旧事或许师尊能知道。”
“你去禀报师尊,看他有何指示。”
说完,谌婴束起散落的头发,转身欲离去,陆吾拦住她:“师姐,你去哪?”
“我去看看魏夫人。”谌婴突然顿悟,那人会出现在这里,说明魏府有他认识的人。他口中的伤了“他”很有可能就是“她”。谌婴想弄清楚一切。
“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要事要紧。”
此时旭日东升,夜色散去,这个不眠之夜终将要过去了。
那边,魏夫人把初华送去隔壁李沐游的青山院休息。李沐游出门还没回来,初华睡在他的床上,魏夫人忧心忡忡,坐在院外湖心亭等候谌婴,已是一夜未眠。
“夫人。”谌婴在初华院外没有找到魏夫人,顺着小径,看到她一个人坐在湖心亭,知道她是在等自己消息,所以出声喊她。
“谌姑娘!”魏夫人看到她,立马走过去,“妖物除了吗?”
“已经除了。”谌婴又将此事复述给她听。听到蛇妖终于死了,魏夫人吁了一口气,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好奇地问那人是何人。
“不清楚。”谌婴答复,看着魏夫人的脸,暗道她是真的不知还是假的不知。
二人一起坐在湖心亭上。
谌婴问:“初华还好吗?”
“除了有些虚弱,没什么大碍了。”魏夫人半是担忧半是庆幸,“幸亏她当时睡着了,没见到蛇妖,要不然会吓得做噩梦了。”
谌婴看着魏夫人的眼睛:“一般人遇到妖物都会被吓到。可是,夫人,我看到你除了担忧初华之外,没有漏出一丝怯意。你不害怕吗?”
魏夫人低头擦了一下鼻子,开口笑道:“让你见笑了,我当然害怕。但女子本弱,为母则强,为了初华,我可以牺牲一切,妖又算什么,这只不过是一个母亲的天性罢了。”
谌婴有一丝触动,话音一转:“初华她最近有奇怪的地方吗,比如见到过什么人?说过什么奇怪的话?”
魏夫人摇摇头,“不知道你说的人是什么人?初华她平时就在府里和郡衙走动,除了丫鬟侍卫,应当没见过其他人。至于奇怪的话……”魏夫人一顿,“也没有。”
“还记得昨天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在迎客楼。实不相瞒,我听到了初华说起颙鸟。颙鸟是神鸟,数量及其稀少,绝不可能在凡间出现。据我所知当今世上仅存三只颙鸟,一只在蓬莱,归蓬莱岛主所有。一只在太华山,归太华掌门陵虚道长所有。最后一只在岐山,归岐山师尊木清真人所有。不知道初华在哪儿见到的颙鸟?”
魏夫人哂笑:“不过是小孩子的胡言乱语罢了。她从几本民间话本里看来的,除了人面鸟身的颙鸟,话本里还提到了雕身鹿角的蛊雕、展翅九万里的鲲鹏,谌姑娘不必当真。”
谌婴皱眉:“还有关于渭水的传说,你说祖上传下来的。在我来曲塘时曾打听过,你和魏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