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静心师太等人,又哄睡了麟儿,轻雲看着墨炫坚定道:“开始吧!”
“夕颜,你。。。。。。你准备好了么?”
想起上次夕颜误食药引的情形,墨炫至今还心有余悸,这次虽然可以肯定是真的药引,但解毒的过程依然漫长而痛苦,绝非常人所能承受,旁人又无法给予援手,故而墨炫眉头紧锁,紧拽着小锦盒的手道道青筋毕露,眉宇间蕴含着迟疑和担忧疼惜。
环视着守护在床边的众人,最后落在墨炫脸上,轻雲点了点头,眼底眉梢染着坚韧和刚毅:“开始吧!”
忍下复杂心绪,墨炫缓缓打开小锦盒,取出里面花了三天三夜心血研制的药丸,白皙修长的手微微有些颤抖,终是狠了狠心递给轻雲。
轻雲接过药丸毫不迟疑地含在嘴里,然后接过蓝珏递来的温水咽下,静静躺在床上,看着神情紧张而担忧的众人,浅浅一笑:“你们放心,我不会。。。。。。”
话未说完,一阵冷到骨子里的寒意突然铺天盖地袭来,轻雲浑身不住颤抖,连牙齿都忍不住打颤,同时还伴随着剧痛,那种痛,犹如万虫撕咬,又犹如有人用冰刀一片一片连皮带肉割下,整个人好似浸在寒冰之中,每一寸肌肤,每一块骨骼,都在一点一点剥离身体。
如玉贝齿紧咬着瞬间变得苍白无色的双唇,轻雲双眼紧闭硬是不吭一声,脸色煞白如雪,额头很快渗出了豆大冷汗,放在身侧的双手越握越紧,指甲深深嵌入肉里也犹不知疼。
看着眨眼间就汗湿衣衫的轻雲,仿佛从水里捞出的水人儿一般,却坚持着隐忍着,墨炫自然心痛如绞,眼看她紧握的双手溢出鲜红血迹,妖魅眼瞳顿时赤红如血,急忙上前握住她的手,轻柔而吃力地掰开她的五指,然后十指相扣,沙哑声音温柔醉人。
“夕颜,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一遍遍不停重复。
他多想象上次那样抱着心爱的人儿给予她温暖,奈何还有其他人在场,他得顾及心爱人儿的清誉,最主要的是,整个解毒过程只有由心爱的她独立承担,任何外力作用都无济于事,所以只能看着而无能为力。
与此同时,紫珂也上前握住轻雲的另一只手,象墨炫一样如法炮制,让轻雲抓着自己的手,就算轻雲的指甲划破了她的皮,刺进肉里,她不但不在意,反而满心疼惜自责,只因握着的轻雲那只手寒冷如冰,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噤,不一会儿就直冒冷汗。
而蓝珏则拿着棉帕轻柔擦*拭轻雲额头,绿珀不顾热水滚烫,将棉帕浸了热水,拧干,然后递给蓝珏,红琥和青琇随时供应热水。
云飞等人围在床边,看着承受着剧痛折磨的轻雲,个个神情凝重而担忧自责。
厅门外,阵阵寒风呼啸,黄瑛和小夏子等宫婢太监却丝毫不觉得冷,跪在冰冷地上,虔诚祈求上天保佑公主平安无事。
“九儿。。。。。。”
去而复返的司马睿四兄弟见此情形,不由得脸色骤变,疾疾地奔到床边。
原本他们已经离开了落霞宫,只是司马贤临时想起邀请各国宾客前来参加登基大典的名单还未拟定,毕竟这次晋国内乱,各国都蠢蠢欲动,或想趁机分一杯羹,或暗中与林秉权等奸佞勾连,这人员名单自然尤为重要,故而回来想征求一下轻雲的意见,司马睿三人便也一同前来。
没想到居然看到轻雲面无血色地躺在床上,屋中众人也如临大敌,他们如何能不惊骇疑惑?
伸手探向轻雲额头,司马岳猛然收回,惊叫道:“好冰!”继而转眼看向墨炫:“出了什么事?”
敏锐瞧见轻雲嘴角溢出了鲜血,司马睿想也不想就疾步上前,点了她穴位迫使她张开嘴,将自己的左手放在她嘴里,然后解开她的穴位,贝齿用尽全力咬磨的剧痛传来,司马睿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满目痛惜地看着轻雲。
不闻有人回答,司马岳焦躁不安,一把紧揪住墨炫的胸襟,怒目而视的他还没说什么,司马齐已然阻止了他:“八弟不可,九儿这是在根治寒疾!”
司马岳听罢神情一怔:“五哥?”
“八弟,九儿正是解毒的关键时刻,我们切莫扰了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司马贤俨然已明白过来。
司马岳这才松开了紧揪着墨炫胸襟的手,半蹲在司马睿的旁边,看着正承受着折磨的轻雲,狠狠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九儿现在全身冷得象冰,这样下去可怎么受得了?墨炫,你不是号称神医么,难道就没有办法让九儿不这么遭罪么?”后一句对墨炫说的话明显带着怒气。
依然紧紧握着轻雲的手,墨炫双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妖魅眸子猩红如血,浑身爆射的煞气让人不寒而栗。
但凡有一丝办法,他还会呆坐在这里不动么?
如今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儿遭受折磨,他的心比任何人都痛千百倍,恨不得代心爱的人儿受过,同时也自责自己空有一身医术,却连减轻心爱人儿的疼痛都做不到,他学医又有什么用?
不露痕迹地扯了扯司马岳的衣袍,见他回头不解地望向自己,司马齐瞥了墨炫一眼,然后摇了摇头,司马岳顿时反应过来,闭紧了唇不再言语。
墨炫在乎九儿胜过自己的生命,如果有其他办法,他一定早就用了,而这个时候只怕他比他们还要心痛。
回眸看着眉头紧锁的轻雲,司马岳哽咽着声音柔声道:“九儿,坚持住,哥哥们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