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轻雲才止住了悲恸低哭,看着静心师太心口湿透的衣襟,泪痕未决脸上浮起一丝涩然。
掏出布帕轻柔拭去轻雲眼角泪水,静心师太柔声慈爱道:“一件衣服而已,只要我们的九儿没事就好。”
“请皇姑姑和冷叔放心,九儿绝不会让那些居心叵测的奸佞们阴谋得逞,动摇我江山社稷根本!”敛去翻涌心绪,轻雲凝重道:“只是现在出现了两份父皇的传位诏书,如何能让臣民们信服和拥立九儿拨乱反正?”
轻雲能这么快接受自己的离奇身世恢复神智,一针见血指出问题关键,冷逸和静心师太深感欣慰的同时也满怀疼惜。
尤其是静心师太,原本这是她和九儿共同的责任和义务,却让九儿一力承担,她自惭形秽。
“九儿无须有此顾虑。”
瞧见轻雲目含疑惑,静心师太微微倾身附在她耳畔低语了几句,看到她豁然开朗的神情,眉宇间蕴含浑然天成的威仪和坚定,心中感念:不愧是皇兄的孩子!晋国江山总算后继有人了!
最后一点顾虑荡然无存,轻雲自是信心百倍,深深凝视着冷逸和静心师太,声音铿锵有力且清冽:“请冷叔安心静养,也皇姑姑好好照顾冷叔,我这就去着手布置平定内乱事宜,我晋国江山绝不容许宵小之辈觊*觎!”
“我们相信九儿!”冷逸和静心师太含泪重重点头,静心师太温柔道:“慈宁庵乃是皇家寺院,非我皇族不得擅闯,九儿安心在此住下,并谋划平定内乱之决策!”
谁知轻雲却神情坚决地婉拒:“慈宁庵是佛门清静之地,若是沾染了一丝血腥,我于心有愧,且我们的人若出入太过频繁,难免引起那些奸佞们的警觉,新乡镇离京城不远不近,繁华热闹,历来是过往商旅停留之地,我住在那里,既不惹人怀疑又方便接见诸位忠臣,只是今日天色已晚,我还得在庵中打扰一晚。”
“傻孩子,别说慈宁庵是皇家寺院,庵中弟子也都是晋国子民,铲除奸佞稳固朝纲自是义不容辞,若是需要,庵中习武的弟子任由九儿调遣,以后九儿可切再莫说这些见外的话。”静心师太嗔怪道:“贫尼这就去安排厢房和斋菜,九儿一路风*尘想必也累了,先好好休息一晚。”
静心师太说完离开了禅房。
深秋的子夜静谧得让人心凉,漆黑苍穹中挂着一轮月牙,清冷月光有些疏散,随着偶尔阵阵拂过的夜风,窗外的树影随风纷纷乱飞,沙沙作响,莫名地沁人心寒。
环抱着双膝坐在床上,轻雲轻摇着双唇无声哭泣,珠泪簌簌划过绝美脸颊,浑身萦绕着哀伤气息。
未免冷叔和皇姑姑担心,之前对着他们的面,她好不容易才克制着没有放声痛哭。
此刻她再难压抑心中失去亲人的悲痛,再难压抑自己没能护亲人们周全的悔恨,却又怕惊动隔壁的冷叔和皇姑姑,依然只能无声地宣*泄情绪。
微红清眸泪水迷蒙,些许苍白双唇咬出丝丝血迹,娇小身子止不住颤抖,那无助悲凉的表情就象一把钝刀狠狠剜着墨炫的心,疼痛难忍。
一路追踪到那片浓密树林,看着三人进入暗道,消除三人的痕迹后他才悄然潜入慈宁庵来到静心师太的禅房,将屋中三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也看到了夕颜极力隐忍的悲痛,那一刻他好想闯进去陪在她身边,可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情感,毕竟有些事情夕颜有权知晓真相。
好容易等到现在,眼看着夕颜悲痛难持,墨炫不再隐藏行迹跃入房中,想要上前紧拥她入怀,却又怕她激烈抗拒,只得伫立在窗边。
高大身子遮住了从敞开窗户投射进来的月光,晦暗影子落在地面上,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唯有一双深凝着轻雲的眼睛闪着灼热而疼惜之光。
“夕颜,我给冷叔诊治过了,断裂的筋脉也已续接上,好好静养半年就能恢复如初,只是以后再不能习武,还有皇姑姑,容颜损伤太深且时日过久,若要恢复当年面容至少需要一年,不过你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治好冷叔和皇姑姑。”
双眼依旧盯着前方,轻雲默默流泪,仿若对墨炫这个人和他的劝慰视而不见,从而不闻。
“我明白你心里的痛,你想哭就尽情哭吧,哭出来就好了,看着你这隐忍的模样,我。。。。。。我们很心痛!”
忽然撇开脸,轻雲泪流满面却无声无息,连肩膀也不颤抖一下的那种流泪。
墨炫猛地大步走到床边,从后面紧紧抱住了她。
熟悉而散发着似有若无药香的温暖瞬间包围了轻雲,忍不住身子一颤,忽而闭上了双眼,珠泪无声滑落。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与你一同面对所有风雨,哪怕。。。。。。你不再爱我,不再要我,不再想见到我,我也始终爱你入骨,不想放手,更不会放手!”
轻雲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觉自己发不出一丁点儿声音,泪如泉涌,心如火炽。
前世的痴心错付,今生知晓的太多真相,以及亲人们的血海深仇,似乎已超出她所能承受之重,她多想有个人能够依靠,能够同她一起承载所有的悲欢离合。
可是。。。。。。
“按照历史的发展,我及笄后嫁给了司马淳,可惜我不能孕育子嗣,不久司马淳就背弃誓言同时迎娶张恋舞,林月媚和李飞雪为侧妃;
大婚后一个月,司马淳狠心毒害父皇,对外竟宣称父皇是因早年征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