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雲听罢眉头一蹙,眼底眉梢染着锐利的锋芒,偏又寒冽沉郁。

离开梁国后,他们曾去了北沙郡的永平县,一是探望苏子涵和冰莹夫妻,二是检阅神锐营和蓝云骑。

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原本贫困且盗匪猖獗的永平县已经变得处处一片生机,匪患几乎清绝,百姓们安居乐业,她还庆幸苏子涵果真没有辜负父皇和她的信任期望。

只是临走之时,冰莹看她的眼神似有些复杂,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当时她还以为是两人难得相聚冰莹舍不得她走,如今想来,冰莹应该是知道听到了什么风声,却又因为某些缘由没有明说。

是她大意了,竟没细细思量冰莹这异常举动背后所隐藏的含义,以至错失良机危及到了父皇他们的安危。

“为什么没有及时禀报本宫?”

“乔姑娘说只是怀疑,没有确凿证据,担心公主会焦虑,也害怕泄露出去会引起朝野恐慌。”

深知冰莹的顾虑于情于理,毕竟妄论朝政罪不可赦,轻雲也不好说什么:“既然三天前得到具体消息,你们为什么隐瞒不报?”

难怪她这几天噩梦不断,总是梦到父皇和所有亲人浑身鲜血淋漓,或被残杀,或被焚尸,或被万箭穿心,这分明是预兆。

慕容清逸说三个多月前父皇就中了‘忘忧散’,而父皇一直佩戴着融合她鲜血的血玉,如果父皇有性命之虞的话,她应该感应得到,可她丝毫没有感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奴婢(微臣)(属下)该死,请公主(九公主)(主子)责罚!”众人纷纷请罪。

“责罚?责罚你们,就能当做这件事没有发生么?责罚你们,就能提前保得父皇他们周全么?责罚你们,就可以让所有臣民免受生灵涂炭么?咳咳咳。。。。。。”

轻雲愤怒众人的隐瞒,更懊悔自己的失察大意,一时气急攻心导致剧烈咳嗽,原本苍白脸色浮现出不寻常的潮红。

伸手轻拍着轻雲的背部为她顺气,同时掏出锦帕递给她,墨炫万分心疼:“夕颜消消气,身子要紧。”

侧过身子避开墨炫的碰触,并挥手打掉他手里的锦帕,轻雲强忍着喉头急速上涌的阵阵腥甜,深邃如渊的眸子一瞬不瞬盯着他,一字一句道:“你也早已知晓这件事?”

“是!”手上疼痛传来,墨炫表情一滞,看着面色清寒如霜的轻雲,眉眼间闪着怆然,心头浮起一丝不安。

“你果然早就知晓!呵呵呵。。。。。。”轻雲怒极反笑。

之前她还信誓旦旦地对慕容清逸说,顾清莲的悲剧不会再重演,没想到转眼之间,她就重蹈覆辙。

前世她倾心痴念司马淳,最终落得那样悲惨结局,今生好不容易抛开心结想跟墨炫厮守一生,可惜换来的竟是欺骗。

这算什么?上天赐给她的报应?还是因果循环?

那压抑着痛楚和决绝的笑,听得众人不禁心惊胆颤,墨炫只觉脑海中一片空白,心痛难当,张嘴急切地想要解释,谁知轻雲已然厉声质问道:“你承诺过本宫要坦诚相待,结果呢?明知父皇和所有亲人比本宫的性命还重要千百倍,明知父皇和所有亲人遭受了生死劫难,你却故意隐瞒本宫!你走,本宫再也不想见到你!”

说完,轻雲再难压制浑身的气血逆流,猛地喷出几口鲜血,眼前一黑,整个人直直地倒向地面。

“夕颜(公主)(主子)(九公主)!”

众人俱是神色骤变,个个脚下生风想接住她,却有一道更快的身影,在她落地的瞬间抱住她坠*落的身子。

墨炫垂首看着怀中心爱的人儿,双眼紧闭,容颜煞白无色,全身本能地轻颤且渐渐冰冷,脆弱得仿佛易碎的瓷娃娃,风一吹就会消失,从此离开他,离开这个世界,任何人都挽留不住。

那些从她嘴角不停流下来的鲜血仿佛来自墨炫心里,顿时五内俱焚又惊惶害怕,他连自己死都不怕,却唯独害怕她离他而去。

这一刻,墨炫的心如被凌迟,仿若要活活痛死方能罢休。

“墨贤弟。。。。。。”

瞧见墨炫素来淡定脸上布满悲恸和痛楚,一双黑眸猩红如赤,何况他的内心,深知他对九公主情意的南宫峻飞本不想打扰,可救治九公主刻不容缓,于是轻声提醒道:“赶快救治九公主,其他的事稍后再说!”

仿佛醍醐灌顶,墨炫陡然回过神来,急忙抱着轻雲大步走向床边,将她轻轻放在床上,嘴里同时说道:“夕颜气血逆流导致寒毒发作,明隐大师,普善道长,麻烦二人运功引导夕颜的内力护住她心脉,我这就施以金针缓解她的寒毒;舞影,按照以往的方子煎一副汤药来;楼海阳,玉佩瑶,率人在客栈四周戒备;至于稳定兴古郡局势,就有劳夜阁主,南宫兄协助张大人和廖将军!”

“是!”众人异口同声应道,然后各施其职。

墨炫又对蓝珏道:“蓝珏,扶夕颜坐起来!”

蓝珏遂急忙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将轻雲扶起来,明隐大师和普善道长随即盘膝坐在轻雲身后,掌心贴在她后背肩胛处,浑厚内力源源不断地输入她体内。

而墨炫则坐在轻雲面前,拿出随身携带的金针,一根根刺入她身上的主要穴位,慢慢捻转。

昏厥中的轻雲只觉犹如置身千年寒潭一般,阴冷剧痛瞬间蔓延至全身,每一寸肌肤,每一块骨骼都痛到了极致,紧接着有两股热*流缓缓涌入*体内,一冷一热,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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