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如锦为自己梳妆,察觉到如锦的心不在焉,轻雲淡淡道:“你家老爷还没回府?”
昨夜,她从暖房出来,凉亭里早已不见慕容清逸的身影。
据前来护送她回房的明奇说,慕容清逸突然离开了别院不知去向。
看样子是一夜未归。
“象他那样的祸害最好死在外头,永远别回来才大快人心。”如锦低声诅咒,可看到轻雲深邃如墨的眼神,顿时心神一凛,呐呐道:“还没有。姑娘先用早饭吧。”
深深地看了如锦一眼,轻雲走到客厅桌边,由如锦伺候着优雅用完早饭。
接过如锦递来的清茶浅抿一口,轻雲垂眸看着茶水中时沉时浮的茶叶,声音淡漠而严厉。
“慕容清逸间接害死你家夫人固然有罪,你忠心护主,为你家夫人鸣不平叫冤屈,甚至怨恨慕容清逸,想杀了慕容清逸也无可厚非;
但是你别忘了,慕容清逸是你家夫人最爱的丈夫,嫁给慕容清逸之后宁愿默默承受外人的嘲笑,也不曾埋怨过慕容清逸半分,哪怕到死的那一刻,相信你家夫人都还牵挂和担心着慕容清逸;
作为你家夫人的贴身丫鬟,你该最是明白你家夫人的心思才是,更该懂得什么是上下尊卑!
以下犯上,逾越本分,主人家有权将你杖毙!”
如锦一听神情一震,死死盯着轻雲,眼瞳里充满惊讶和胆怯。
这位云姑娘看着似乎淡漠清冷,没想到却如此灵透聪慧,竟然猜透了夫人和她的心思。
尤其是那浑身自然而然散发出的凌然气势,让人莫名地感到害怕,也由衷敬畏,在云姑娘面前,根本不敢有一丝的邪念,否则下一刻便会万劫不复一样。
瞧见如锦的姿态收敛许多,轻雲暗暗叹了口气。
说到底,如锦也是为了顾清莲,倒也不忍再苛责如锦,但有些事情有必要提醒一下如锦,要不然如锦一时冲*动,反而会坏了大事。
“且不说你随你家夫人陪嫁到慕容府,那就是慕容府的人,合该遵守慕容府的规矩,以下犯上的事情最好想都不要想;
单凭慕容清逸是你家夫人深爱无悔的丈夫,你家夫人已经不在了,你更该替你家夫人好好照顾慕容清逸;
何况你要给你家夫人和整个慕容家报仇,只能倚仗慕容清逸,协助慕容清逸查出真正残害你家夫人和慕容家族的罪魁祸首血债血偿,以告慰你家夫人和所有枉死的慕容家人在天之灵;
如锦,你说是这个理儿么?”
“姑娘的意思是。。。。。。凶手另有其人?”瞳孔陡然睁大,如锦失声低吼:“是闻如梦那个贱人,对不对?”
“闻如梦只是祸首之一!”
“那还有谁?请姑娘告诉老奴都还有什么人?”
看着情绪极度失控几近疯狂,满脸阴戾和杀气的如锦,轻雲有些担心,毕竟闻家和林秉权势力庞大,如锦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一旦知晓真相必然不顾一切,结果无异于以卵击石,枉送性命罢了。
“至于其他的凶手,慕容清逸心里有数,你要为你家夫人和慕容家的人报仇,就要听从慕容清逸的命令。”
如锦根本不信:“老爷为了闻如梦狠心弃家人和妻女于不顾,怎么可能杀了闻如梦?又怎么可能真心想为慕容家报仇?”
“闻如梦已死了二十多年了。”轻雲温言劝慰:“就算慕容清逸不爱你家夫人,但你家夫人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何况一夜之间枉死了那么多的亲人,慕容清逸纵是铁石心肠,也不可能不为亲人们讨回公道。”
如锦听罢低头沉思,片刻抬头看着轻雲:“老奴相信姑娘!只是便宜了闻如梦那个贱人。”
瞧见如锦眼中的不甘心,轻雲倒也没说什么,放下手中茶盏站起身,举步往屋外走去。
如锦一怔,继而紧跟在轻雲身后:“姑娘这是要去哪里?”
轻雲还没说话,明奇步履稳重地走了过来,朝轻雲躬身行礼道:“云姑娘,老爷吩咐老奴送姑娘出府,姑娘请随老奴来。”说完,转身走在前面。
“姑娘这就要走了么?”虽然才相处一天一夜,可如锦舍不得轻雲离开,她喜欢随和的轻雲,更因为轻雲给她一种亲切的感觉,看到轻雲就好象看到夫人一样。
紧紧跟在明奇身后,轻雲头也不回道:“我也是时候离开了。”别院里到处布满阵法,若不跟紧明奇,她无法安然走出别院。
“姑娘等一等!”如锦飞快跑回房,很快去而复返,将手中卷起的画卷递到停住脚步的轻雲手里:“姑娘和夫人有缘,这幅夫人的画像送给姑娘,就当是一个念想。”
见如锦居然将夫人的画像送给陌生人轻雲,明奇不由神色微变,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谢谢你!”将画卷贴在心口处,轻雲眼底一丝异样情绪稍纵即逝,默默念叨:我们回家!然后眨了眨眼,看着如锦一字一句道:“好好活着!总有一天我会回来接你和明奇爷爷!”说完,吩咐明奇带路,毅然离去。
看着轻雲渐渐远去的傲然背影,如锦一脸惊讶和疑惑,不明白轻雲最后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然两行清泪无声滑过脸颊:云姑娘,保重!
而走在前面引路的明奇同样心存疑虑,这位云姑娘跟他可说是陌生人,怎么会叫他‘爷爷’?不过他跟如锦一样都很喜欢这位云姑娘,如果小姐还活着,如果小姐生得是女儿,也应该跟这位云姑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