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毒发作所致的噬骨剧痛几乎耗损轻雲所有精气神,加上心事重重,直到凌晨方才沉沉睡去,可没多过久就被屋外传来的声音吵醒了。

“师妹还睡着,郡主请小声些。”舞影刻意压低的语气听着有些不太友好。

“这都快辰时了,姐姐怎么还没醒?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大夫来瞧瞧?”铃儿语带疑惑和关切。

“师妹很好,多谢郡主关心。”舞影不咸不淡道。

“可是。。。。。。”

“三师姐,让铃儿进来吧。”想着还有许多事情未安排妥当,轻雲也没了睡意。

听得轻雲之言,舞影再不看铃儿一眼,疾步走进内室:“师妹,你身子不适怎不多休息一会儿?”如果不是为着呼延华铃和梁思远的事情,主子何至于劳心费神?何至于这几天日夜不停赶路,以致寒毒突然发作?

明白舞影是担心自己,毕竟前两次寒毒发作后她至少休息了三个时辰,好在理由充分倒也没引起辰羽他们的怀疑,轻雲对舞影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没事。

随后进来的铃儿听了舞影的话,又见轻雲脸色确实不太好,眉宇间明显蕴含着一丝倦色,急切说道:“姐姐病了,我这就去请大夫。”说完,就往屋外奔去。

“我只是有些水土不服罢了,不必去请大夫。”及时唤住铃儿,轻雲接过舞影递来的棉帕洗了脸擦了手,又接过她递来的清水净了口,然后由着她给自己梳妆:“铃儿,你怎么来呢?两位师兄呢?”

“姐姐真没生病么?”铃儿仍不放心。

“没有。”

“没有就好,墨大哥和楚大哥一大早就让父王请去后院切磋武艺了,我来请两位姐姐去饭厅用早饭。”

彼时舞影已为轻雲梳妆好了,三人也随即前往饭厅。

一路行来,处处可见雕梁画栋的亭台楼阁屹立于绿荫之间,蓝天白云与假山流水,竞相绽放的百花相映成景,简直美不胜收,阵阵轻拂的微风带来沁人芬芳,让人只觉心旷神怡。

敏锐察觉到暗处有无数没有恶意的盯梢,轻雲和舞影相视一眼,不愧是久经沙场的战王,即便如今做了闲散王爷,这犹如铜墙铁壁般的战王府也容不得寻常人擅闯。

看到轻雲三人到来,战王妃微笑着起身迎了上来,牵着轻雲的手走到自己左边第一个位置坐下:“清儿昨夜睡得好么?”

一袭水蓝色的衣裙包裹着玲珑身段,如墨长发仅用一支血红色的曼珠沙华玉簪轻挽着,眉目清秀如画,容颜平凡,却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战王妃是越看越喜欢。

铃儿张嘴正要说什么,轻雲及时握住了她的手,浅笑着对战王妃道:“谢伯母关心,清儿一夜好眠。”

看起来轻雲一如寻常清爽恬静,但墨炫跟她日夜相处一年多,还是敏锐察觉到了她的精神似乎有些欠佳,不露痕迹地看向对面的舞影,见她微低着头看不清神情,好看的剑眉不由微微蹙了蹙,若有所思。

“我们是一家人,就别说什么谢不谢的。”拿起银筷夹了一片清蒸鳕鱼放到轻雲面前的碗里,战王妃和蔼道:“我让人做了一些家常小菜,也不知道合不合清儿的口味?”

“伯母费心,晚辈等实在过意不去。”

“看看清儿又见外了不是,你能留下来陪陪我这个老太婆,我高兴都来不及,哪来什么费心不费心的?”

轻雲还没说话,旁边的铃儿就故作哀怨道:“有了姐姐,母妃就忘了我这个女儿了,我好可怜哦!”

同样夹了一块清蒸鳕鱼放进铃儿碗里,轻雲笑着道:“你是伯父伯母的掌上明珠,伯父伯母便是忘了自己也不会忘了你。”

“母妃就是喜欢清儿!”战王妃一边不停给轻雲碗里夹菜,一边嗔怪爱女:“你要是有清儿一半的懂事乖巧,母妃也会多疼你一些。”

“我本来就很乖巧懂事,只是。。。。。。”看到母妃促狭的眼神,铃儿识趣地不再言语,然后埋首吃饭。

多年夫妻,战王怎会不明白妻子的心思?

看着优雅吃着菜肴的轻雲,一举一动皆透着高贵大方,战王也甚是满意,可转念一想,嘉懿公主虽是晋皇义女,可深得晋皇宠爱,就连楚皇以皇后之位求娶嘉懿公主,并许诺一生只爱嘉懿公主一人,晋皇都婉言谢绝,又怎么会同意嘉懿公主远嫁战王世子?

“对了,怎不见枫儿?”

“枫儿每天早晚都会去练武场,不过看时辰也该回来了。”

说起爱子,战王妃就满心骄傲和欣慰,同时也深感遗憾和歉意,枫儿文韬武略皆出类拔萃,可惜因着洛邑的关系,枫儿空有一身抱负,却至今未能出仕,更别说封官加爵光耀门楣。

轻雲一面体贴回敬着战王妃,脑海中一面回想着紫衣卫密查到的关于战王世子呼延华枫的讯息。

呼延华枫,三岁能文,五岁能武,十六岁同时夺得文武状元,只是战王功勋卓著,当今梁皇又猜忌心重,加上呼延华枫婉拒迎娶公主为妻,梁皇便找了个理由不许其出入朝堂,至今仍赋闲在家。

战王府后院。

蓝珏避开暗卫们无声无息地进入雅苑,正准备去找轻雲时,一道醇厚中透着冷冽的声音忽然响起:“什么人竟敢擅闯战王府?”

素手不露痕迹地滑向腰间兵刃,蓝珏缓缓转身。

不远处,一个年约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正神情戒备地盯着蓝珏,五官丰神俊秀,一双漆黑似墨的眼瞳深邃如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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