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那老太婆面色一变,猛地抖擞一下,捂住头,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白羽岚看她一身宫女装,又不像她在皇后宫中看见的宫女装那般,心中生疑,莫非是前朝宫女?为什么这么一座宫殿,只有这么一个宫女?
白羽岚正准备拉着她再问些什么,无奈这宫女竟然对她百般抗拒,还不断往后退,一脸惊恐流着泪道:“小主,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阿蝶愿意替代小主变瞎,阿蝶愿意代小主受过……”那宫女抱着头,又不知在胡言乱语什么。
但见她眉眼之间,年轻时候,定然也该是位美人。
白羽岚知道问她估计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索性就在这里坐下来,叹息道:“估计只有等叶铭庭来,才能走出去了。”
否则,只有等明天,天色明亮,试着能不能翻出去,找人求救。
“昨儿夜里宫墙中,美人如花隔云端。一朝恩情终难断,可怜君身葬火海。柳絮儿啊,浮萍啊,这一生,怎恁的这艰难,弑兄夺妻,千人火海,小主啊,怎恁的艰难。”
“南风吹,南风吹,青青草坡人儿美……”
白羽岚正准备收拾一下,在冷宫里寻个床睡,这宫女虽说神智不大清醒,然而宫殿却收拾的干净,但听见这宫女唱的这一遍歌儿,她却是脸色一变。
《南风吹》是左家庄的儿歌,她刚穿越过来之后,听过隔壁小孩唱过这儿歌,因为调子很好听,她还同她那美人婆婆讨问过,这宫女怎么会知道?
左家庄当年几乎没剩下几个人,就算是剩下了,也不会出现在宫中,更何况,还是在皇宫生存了六年以上的前朝宫女,若是未出事前进宫,却也不会知道千人火海?火海,可不就是在烧杀掳掠后,再走水的吗?
还有那个小主,联想到先前宫女所唱的小主,她心中忽然有个大胆的猜测。
正收拾床榻时,有人在宫女的尖叫声中,猛地刺剑而来。
白羽岚连忙躲闪,寻了屋里的任何可避之物,猛地丢向那个刺客,但她不过是一介女子,就算是有那个手劲儿去制服荣华,去没办法抵挡这样一个训练有素的杀手。
“是谁请你来的!我愿用双倍赎金换我的命!”白羽岚在那杀手要得手之际,猛的一喊,但杀手并没停下刺杀的动作。
白羽岚心中一惊,下一刻,那杀手要得手之际,有人猛地出手掣肘住杀手,那剑则擦伤到那人手臂,那人低沉的声音响起:“够了!”
杀手感觉到这人的不悦,显然很不满,皱眉看她,眼中杀意毕露,道:“主人,必要之时,一个都不能放过。”
白羽岚心中忐忑,但那个被唤作‘主人’的男子,去并没有听信,反倒是沉声道:“我自有分寸,走!”
说完,白羽岚感觉得到身后那人深深的冷意,但下一刻,两人便马上消失了,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往身后一瞧,的确是没有人了。
因为天色晚了,昏暗的灯火中,她看不清楚那两人的面孔,更何况,两人都穿着夜行衣,带了面巾,但她总觉得,身后那人的声音,有些微微熟悉。
虽然声音明显有些压抑,显然没暴露出自己真正的声音。
那老宫女在方才那一阵惊吓后,又恢复了常态,在那处神神叨叨的,不过比之先前,话却不多了,至少,有用的信息,像是被抹掉了。
白羽岚就这样怀抱着满肚子的疑问和惊吓,在冷宫中度过了一晚上。
而夜里,在白羽岚不知道的情况下,那宫女眼泛精光,看了她一眼,冷笑一声,随后在她身上点了一处穴,从怀中拿出一颗红色的丹药,给白羽岚喂了进去。
而养心殿显然也不太平,皇帝内室,房门紧闭,一个小太监跪在地上,道:“奴才是守好了那宫殿的,可谁知,今日有人将奴才调开了,后来奴才有看见一人进去,看身形,像是靖安侯大人。”
皇帝脸色不悦,随后愤怒地将花瓶子猛地一摔,道:“饭桶!靖安侯怎么会去那里!”
说完,皇帝突然想起一件事,上次他为了调查出这些半路出家的官员,特意去找人查过靖安侯家底:出身左家庄!
皇帝脸色难看,随后又摔了一方砚台,扔在小太监的额头上,砸出来一个口子,道:“先守好,这件事,不可外传,另外,去通知李总管,明日让靖安侯进京!”
那太监低着头,连声道是,随后在皇帝摔东西的声音中退下。
出了养心殿,那小太监嘴角裂开诡异的一笑,靖安侯,呵?他怎么会让他过得这么好?
次日叶铭庭进宫,皇帝竟然设小宴接风,让一众朝臣羡煞不止,君臣二人单独的时间,在这朝堂之上,已经很少见了。
不过据知情人所道,靖安侯不过与帝相处一炷香时辰,便匆匆而出,直奔冷宫,接出妻子白氏。
凌云突然在暗处给叶铭庭传音,道:“主上,昨日之事,太过冒险。”
“我有把握,夫人并未涉及到这些事情之间,这件事,你不必再提,我不会同意你的。”叶铭庭皱眉。
凌云竟然要他将结发之妻杀掉,纵然成大事,他却难以对已有两个孩子的妻子下手。
更何况,他,于心不忍,他也相信白羽岚,在这冷宫中,必然也只会是因为荣华的陷害,是时候将那个祸害解决了,三番四次坏事。
“皇帝刚才百般试探,只怕不会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