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铭庭见白羽岚这番不满愤愤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好笑道:“本侯果然是坐实了这京城中传言的妻管严。”
白羽岚又往叶铭庭嘴里递过去一口药,轻哼一声道:“莫非是侯爷觉得损了你的面子?”
“为夫受用的很,觉得甚好。”叶铭庭淡淡笑着道。
他甚至巴不得白羽岚将他看的还重一些,这样他心里还放心些,免得许多人心里贼惦记。
拓跋雨灵坐在房间中,心中生出些欢喜,这有孕一事,不能让多余的人知晓,否则她这身份倒是难以嫁入侯府中,靖安侯身边的那位神医,医术之高明她也亲眼有所见,若是落实,她和父王的心愿也就成了,只是不知兄长会如何。
她翘首端坐在椅子上,等到身边的贴身侍女过来禀告后,这才放下了大半的心,道:“那位神医是侯爷信任的,他这么快就同意过来,想必算是侯爷也有暗中授意。”
说到这里,不由得轻笑出声,想到昨日里他同她温存的模样,许给她的承诺,贴身侍女看着拓跋雨灵这般模样,也为她高兴起来,道:“以后还有小侯爷护着夫人了。”
“你这丫头。”拓跋雨灵嗔了一声:“现在神医还没来,你可别乱说话。”
欢儿是拓跋雨灵从拓拔族带过来的贴身侍女,看着拓跋雨灵在侯府中住着的这般滋润的日子,都替她高兴,这和她们原本所猜想的不一样,侯爷竟然当真是将她当做救命恩人。
思及此,拓跋雨灵心中又有些惶恐,若是哪一日侯爷晓得她并非是他的什么救命恩人,会不会离开她?
但还没等她想的更多,聂青和就已经背着药箱过来了,瞧见拓跋雨灵这脸上带笑的模样,不由得皱了下眉头,但同时也松了口气,这次拓跋雨灵这么自信,可见这回倒有可能是真的,这样说来,侯爷的病情就有救了。
“公主。”聂青和甫一过来,恭敬地冲拓跋雨灵唤了声,但并未唤她夫人,拓跋雨灵倒也不介意,连忙道:“劳烦神医给我看看了。”
聂青和突然心生一缕怜悯,毕竟她作为这侯府的暂住者,其实只是作为一个解药,一个容器,之后若是侯爷解了毒,恐怕也只会念着她这点儿用处,然后不杀她,但恐怕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本来他对这位公主十分不满,但现在也不免放轻了一点声音,道:“还请公主将手伸出来吧。”
拓跋雨灵伸出手腕,摆在那木桌子上,随后聂青和还格外细心地在她手腕处搭上了一方丝帕,隔着薄薄的丝巾号脉,他只不过瞧了一会儿,随后眉头松了下来,看来侯爷的这病情当真是有救的了。
“公主,您已有身孕,大概两月有余了,上次当是您吃的也有些不对,所以这才让旁人号错了脉。”聂青和笑道。
本来怀胎十月,但圣女体质有异,大概再过五月就可以得到这脐带血。
聂青和难得放宽了心,只不过这接下来的时间,估计拓跋雨灵在侯府的时间不多了。
“公主好生修养着身体。”聂青和拿出一张白纸,在上面细细地写下了注意事项,还有安胎药的方子,给拓跋雨灵身边的丫鬟,道:“按照着这方子给你们主子拿药,平日里也该多注意一些了。”
说着,聂青和背上了药箱,就要离开时,拓跋雨灵突然唤了一声:“不知神医可晓得侯爷现在在何处?”
聂青和转身看她,拓跋雨灵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我是想着将这个好消息带给侯爷,若是神医知道的话,可否帮我......”
还不等她说完,聂青和就有些不耐烦道:“我不知道。”
说着,这就往门外走去,每次这拓跋公主这番模样,他就会觉得叶铭庭有时候狠起来,还真是不把人当人。
欢儿在拓跋雨灵身边不满道:“这个神医人倒是不错,可这人怎么这么凶?”
拓跋雨灵安抚性地宽慰道:“毕竟是神医,听说这京城中,就算是徽国皇帝要招人进宫医治,他都不会去,怎可能就这么迁就我们呢?”
欢儿撇撇嘴道:“可这人也着实高傲了些。”
“那不该是他的资本么?”拓跋雨灵毫不在意地笑了声。
聂青和带回去的这消息,总算是让白羽岚转忧为喜,到了夜里,拓跋雨灵告诉‘叶铭庭’的时候,她见这人眼中似乎是有些欢喜,只不过更多是掺杂些其他因素,她不由得皱着眉道:“莫非是侯爷不想要这个孩子?是因为现在这孩子算是私生子么?”
‘叶铭庭’神色莫辨地瞧着这个身着京城常服的异域女子,眉眼俏丽深邃,与这一身温柔的京城常服看起来是那么不搭。
“你还是穿胡服比较好看。”他笑了声道。
但在烛光映衬下的,他的神色却不见得有多么欢喜,这让拓跋雨灵心生惶恐,不由得主动伸手去拽了下他的袖子,很是不想将这个孩子打掉,她柔声道:“侯爷当初说过,若是我诞下男婴,就让我做这侯府夫人,也会忘了以前的那个夫人,侯爷可还记得?”
‘叶铭庭’总算是有些绷不住,他见她如此卑躬屈膝,甚至是带着些自卑式地讨好这个身居高位的男人,就心生不满,从前更多是嘲讽,是恨意,但现在,却觉得是愤怒,以及对自己的恼怒,他怎么在她的身上,都没再见过那个在草原上肆意喧嚣的女子了呢?
‘叶铭庭’将拓跋雨灵拽在他袖子上的手给轻轻拨掉,沉声道:“今日我还有些事,就不在这里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