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把画扔回来,山本手忙脚乱的爬过去,一看,他就傻眼了。
原本画着少女被花鸟相伴的画卷上,此时成了一片空白,山本明明记得自己在出门前才看过,上面确实是画着东西的啊!
山本害怕的往榻上瞟了一眼,发现贵族正怒视着自己,顿时更加惊慌失措。
“不是,大人!请您相信我,这上面原本真的画了东西啊!”
贵族讽刺道:“哈!那现在怎么变成空白的?难道你想说因为画得太逼真,所以画里的东西成精跑了吗?”
山本脸上血色褪尽。
这时,看着眼前闹剧的徐航忽然开口道:“画中的东西跑出来也未必不可能。”
贵族闻言,态度稍微变得端正了些,还算客气的问道:“徐画师,听你这么说难道是见过?”
徐航淡淡地说:“您若是想看的话,我倒可以向你展示,但我现在带在身上的成稿只有那卷地狱图,内容有些骇人,怕让您不适。”
贵族抚掌道:“太好了!早听闻画师的成名作地狱全景图的大名,却一直没机会观赏到,请你展示吧!就算我受到惊吓也不会怪罪你。”
徐航听他这么说,就将之前画的地狱图在榻榻米上打开。
随着画卷打开,记录着地狱中的恶鬼、刑罚和景色的画面都进到人们眼中,逼真的画面让有些胆小的人脸上开始露出惧意。
然后下一秒,他们发现地狱好像真的出现在面前了。
画中的鬼怪居然破纸而出,地狱的血腥味和刑具碰撞的哐当声都仿佛能听闻得见,再看周围,众人才发现不知不觉间,他们竟已被尸山血海包围,哪里还是之前的室内?
在坐的人不少都惊恐万状,山本身在其中,也十分慌乱。
然后又忽然传出“铛”的一声,只见是阎王殿中正进行着审判。鬼差们押送着鬼魂到殿上,对于那些试图昧地瞒天的人,他们就施以重刑。
有些平时行为不端者,听到判官宣判时不禁也慌张起来,大概是想到自己将来死后下地狱时,也会有同样的遭遇。
贵族带着猎奇心理,满脸亢奋地打量着周围。
这样的场景持续了一盏茶的时间,画里出来的鬼差鬼使们仿佛到了休沐时间,开始一个个停下手中的活,回到画里。
贵族脸上还残留着兴奋的神色,直到徐航把画收回,他才大叫一声“好!”。
在场许多人都还惊魂未定,但听到上座的贵族叫好,他们也连忙随之附和。
贵族道:“原来画到了非常逼真的程度,画面确实会成真啊!山本,这次我就原谅你了,你回去再画过一副吧。”
尽管右大臣不再追究,但山本依旧脸色灰败,心死如灰,因为他清楚以自己的能耐,此生都不可能再画出一副能达到曾祖父水平的画,所以他已经没机会再出现在右大臣面前了,只能是黯然的告退。
而那空白的画卷,既然上面已经没了内容,在山本眼中自然也失去了价值,遗留在原处,走时也并未拿走。
徐航看着摊在地上的空白画卷,将它拿了过来收起。
因为满足了贵族追求猎奇无刺激的心态,所以徐航得到奖赏,其实对于徐航而言,让画成真不过是小小的幻术。
但在普通人眼里,这成了让人惊奇的事,而他的地狱图因今日一事,又添上几分神秘色彩。
从贵族府上出来,刚到了无人的巷口,之前徐航手中被山本丢弃的画卷就有了动静,它从徐航手中飞出,然后自己打开,一个明艳动人的少女从画中出来。
徐航一看,果然是花鸟卷,就拱手示礼道:“方才有所冒犯,还请你不要计较我的失礼。”
花鸟卷掩嘴轻笑,她的样子纯洁中又带着几分妩媚,可以说是男人心中理想的女性形象。
花鸟卷说:“你不用自觉过意不去,我原本看他是那个人的子孙份上,所以才配合他,可惜了,虽然是同出一脉,却没有他先祖对画那份赤诚的热爱之情,只是想用画博取名利。就算没有今天的事,我也不打算再留在山本家了。”
正说着,巷子里传出一声冷哼。
只见荒从里面走出来,鄙夷道:“人类一向是贪得无厌,将他人的宽容当作理所当然。”
花鸟卷皱起眉头,不过很快,又舒展开来。
她露出回忆的神色,柔和道:“可能是这样吧……但至少当初他的先祖绘制我时的那份心意是真实的。”
荒对此只是冷哼一声:“那不过是因为他得不到你的回应,所以才会一直保持美好的向往罢了。”
徐航觉得荒在这里出现不是偶然,就问道:“您今天出来到这里,应该是有话要告知我们吧?”
荒看向徐航,说回正事:“黑夜山下八岐大蛇的封印有所松动,泄露的阴气将影响人间。”
徐航闻言神色凝重起来,花鸟卷则十分惊讶。
“没什么要紧事,还是早点从平安京离开,这地方已经不再平和美好了。”
说完,他就转身离去。
徐航率先想到黑夜山上生活的一众妖怪,当中许多都只是普通小妖,他觉得有必要通知一下那里的妖怪。
在去黑夜山的前,徐航向花鸟卷提出希望将其记录到百鬼绘卷上的要求,花鸟卷本身是画,对于作为画的自己再被别人画感觉很有意思,所以很快就同意了。
在此之后的隔天,当徐航到晴明的庭院做客时,也听到晴明有同样的忧虑。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