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眼看着要过完了,宫里也一如既往的安静着。
这天下了一天的雨,顾蓁蓁趴在窗前眼巴巴的望着阴沉沉的天空,不知在想什么。
锦绣在一旁做着针线活儿,天青色的棉布上,米白色的绣球花簇拥成一团,在她的巧手下,活灵活现。
“唉,好无聊啊!”半晌,顾蓁蓁伸了个懒腰,叹道。
“公主若是嫌无聊,年前女夫子让您把清平调弹熟练了,去向她交作业。已经过了半年,也没见您弹一下,怕是早忘了吧。”锦绣手中针线飞舞,取笑她道。
什么清平调!她压根就不是学那些东西的料,前面学着后面忘着,还没有出宫玩有意思。
她懒懒的换了个姿势,雨水落在枝叶上,发出轻微的响声,仿佛能听到它们在喝水的声音。
锦绣欢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公主,下个月有一件要事,你没忘吧?”
下个月?七月?七月有周思彦的生辰,锦绣说的肯定不是这件事,还要别的吗?她转着眼珠慢慢的想,七月了,有什么?乞巧节!
“哎呀,我要十五岁了!”她一拍脑袋,恍然想起。七月初七是她的生辰,而前面一天,七月初六,是周思彦的生辰。
前世,她为了不和以前的生活有任何联系,刻意忘记七月初七那天是她的生辰。时间久了,便真的忘了。
锦绣笑她:“公主去年过了十五,今年还要过?”
“啊?”顾蓁蓁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已经十六了?
管他几岁了,今年一定要和周思彦一同过。可是她上次彻夜未归,被皇后逮住,又被父皇禁足,怎么才能光明正大的晚些回宫?
说去姐姐那里?姐姐一定会派人亲自把她送回宫;六哥更不可能了,也不知六哥最近忙什么,好久没见了。
想不到好办法,她烦躁的直挠头,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在耳边晃悠的耳坠。她戴着的珍珠耳坠,姐姐说是母妃的遗物。
母妃是在生她的时候难产而死,那个时候姐姐才两岁多,对母妃的印象也很淡。
可是这并不妨碍姐姐对这两年母爱的留恋。每到她生辰之际,姐姐都是先祝贺她后,再去祭拜母妃。从来没有让她祭拜过一次,可能姐姐希望她在没有母妃的照顾下,也能过得很好。
这一次,她想去祭拜母妃。
她怔怔的摸着耳坠,心中暗暗决定,那便去庙里祭拜三天,初六晚上陪周思彦过完生辰,初七初八在庙里为母妃祈福。
母妃会原谅她的吧?在祭拜的时候偷偷跑出去和别人在一起,为他庆祝生辰。
她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在心中悄悄的祈求母妃的谅解。
她深吸一口气,露出一抹微笑,然后转过头,对认真刺绣着的锦绣说:“锦绣,先别绣了。去找把伞,我们现在去御书房!”
“啊?”锦绣抬头茫然的问,“去御书房?最近边疆战事吃紧,粮草不够,皇上正为此时上火。公主,现在可是万万不能去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