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华顺着人流,慢慢向着南山书院里西北角属于“统枪会”的院子走去。一路上,人流沿着一个个路口分流出去,各自去了各自的地盘。第一个路口,分成了二十二个队伍,身边就只剩下了“玉山秦”的人马。第二个路口,剩下的就是附属在玉山秦家下面的“外道盟”的人。第三个路口,就只有同属于“统枪会”的九个姐妹了。
一个小巧的院子,中间种着四棵百年树龄的老树,森森树影,遮蔽了天日。一座朱红色的绣楼,高有三层,每层又分成三个套间,正好住下了自己这九个女孩子。
秦玉华站在院门外,看着眼前这个从自己进入七镜之城就分配给自己的建筑,只能感叹上门的底蕴无穷。
整个南山书院,占据了第一层云城南部绝大部分的地面,包含了所有二十二姓的子弟。主持书院的山长,是一个金丹期的傀儡。下面管理二十二姓具体事务的,也是五十几个的筑基傀儡。就是自己的这个只有九个普通凡人女子的小院子,也有一个炼气第七层的法灵傀儡总掌了所有的事物。
但一切却又不是固定不变的。每一次有新的人加入,就会有一个建筑或院落随着白云飘过,浮现出来。就像是七天前,有一个女孩子从外道盟下另一个叫“红灯会”的组织跳到了自己的“统枪会”,当时就是一阵白云卷走了原来的八间屋的绣楼,变成了现在的模样。至于外面整个南山书院,那就是每一天都在发生着变动了。尤其是外面的那些已经对通过十二次月考失去希望的人,每一天都有十几个少年或少女跪倒在某一个二十二姓子弟,成了他或她的附属,然后就在南山书院里兴起一层云雾,卷出了一个新的院落。
就是现在,秦玉华在影壁的墙上,就看到“曲阳孔”下面多出了一个“木叶堂”,然后从其他十个姓氏里跳出十三个光点落了进去。再在这个“木叶堂”的下面,分支出来了四个院落。其中一个院子,住的就是孔木叶这些天在书院里的斩获,足足有十二个人之多的青春女孩。
想着那些即将拥有和自己一样命运的女孩子们,秦玉华只能无奈的叹息一声。道路总是由着人自己去选择,她们愿意如此,自己也不能多说什么。就是自己,如果不是当初自己愿意,自己点下了头,也不会有自己今日的孤独和落寞,说不定很久很久以前就和某一个吴国的年前才子结了姻缘,连孩子都会有一个了。
进了院子,上了绣楼,推开了自己的房门,无视自己房间里是服侍自己还是监视自己的木灵傀儡,直接把自己摔倒在床上,强迫着自己不去想刚刚的考试。但又怎么能不去想,那个木讷的傀儡,用着步步紧逼的姿态,从容不迫的逼近自己的底线,撕掉自己一直在麻醉自己的假面,让自己有了一种杀人和自杀的冲动。
正如它所问的,在修真者的世界里,她算是一个什么样的身份?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自己到底算是一个什么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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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姓之盟”、“玉山秦”、“外道盟”、“统枪会”、“秦玉华”,在秦玉华看不见的第二层云城上,陈观水的手指落在她的名字上,抚摸了很久。
另一条线上,“大姓之盟”、“龙空林”、“清璇水轩”、“血樱会”、“姜迟”。第三条线上,“万妖之盟”、“猫妖会”、“胡须岭”、“香林精舍”、“猫菇”。
陈观水很清楚第一层云城上那些学子们结盟的情况,而且也是他在其中推波助澜,才让盟会的体系完善壮大起来。到了现在,第一层云城上的一万四千六百五十三个学生,全部都被归纳进了盟会的体系,在一棵棵的“树”上有了自己的位置。
在外边有着深厚背景、本来就是某一家上门派遣出来云游的弟子,或者像是大姓之盟这样主动投奔、专为了避难的,自然就可以高人一等。这些人,就结成了一棵棵的大树,枝干分明,法度谨然。有核心,有战将,有智囊,有法官,有仓储,有暗部,一个门派应该有的部分,他们都有了。甚至可以说,只要给他们以足够的时间,让这些现在还很年轻的学子们成长起来,今日的盟会,日后就是宗门的雏形。今日的同窗之谊,也比日后招揽散修加盟的那种利益之辨要可信的多了。说不得,回归宗门的时候,就成了一个新的分支。
等而下之的,是那些并不是出身上门,但是在第三层和第四层云城上却有真实存在的金丹期长辈可以依靠的人了。当初被林羽汐临时抓差抓住的四五十个金丹真人,还有后来一路北上抓住的可以看入眼的金丹女修,全部都被放在了云城山的中段,充当了云城体系的补充。不过也是在同时,让第一层云城里的很多人,有了可以凝固在一起的核心。
这一段时间,时不时的有学子前往那些金丹真人的道场里请求学问,或者有金丹真人降临某一个书院为某一些学子单独辅导。对于这些,陈观水并没有过问,由着那些人组建起了坚固联盟,拉拢了很多散落的学子,同样长成了一棵棵小树。
最后的,就是宗门覆灭、无处可归的那些人,和本来就是出生在荒野、肆意生长的散修,这些人或者因为同姓,或者因为地域,或者因为脾胃相投,或者因为道路相同,亦或者存粹是利益之盟,同样结成了盟会。不过天生上的短板,缺失的那些东西,总是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