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消防队过来把火扑灭,从里面搬了好多烧焦的尸体出来,好些人都粘在一起,分都分不出来谁是谁,最后清点下来,新娘新郎一家全都被烧死,伴娘的父亲当时没有死,送医院的路上死了,还有那帮二愣子,听说也死了好几个……”
沈天一阵恻然。
这种事,无论是前面新娘设计糟蹋伴娘,还是伴娘的父亲报复杀人,两者都是一样的人间惨剧。
黄立平的一根烟烧完,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点上。
“那之后,这个村就已经差不多散了,因为都是同村亲友,差不多每户人家都有人死在那场大火之中,活着的人没有办法面对这些,陆陆续续都搬走了,这里渐渐就没有什么人住,剩下了一栋一栋的空房子。”
“后来有一天,我们村的一个大伯,叫陈伯,有天晚上干了活儿,回来迟了,他仗着胆子大,不信邪,就抄近道从这边过,一走到村口边,他就听到这里面有很多人说话的声音,听起来还挺热闹。”
“陈伯觉得很奇怪,因为这个村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怎么还会有这么热闹的时候?当时他也没有多想,以为谁家又请了亲戚回来吃饭,还是顺着路一直往回走。”
“走了一段,果然就看到一堆人坐在一起,围了好几桌,正在吃吃喝喝得非常热烈,陈伯还在想呢,这谁家弄了这么多桌,白天也没听到谁说这里谁家办事呢。”
“正走着呢,有人就来拉住陈伯,说道:‘陈伯,来都来了,你怎么不过来坐一下,喝一杯呢?’陈伯平常也是喜欢喝两杯的人,一看到酒就心里痒痒,但是看了一下拉他的人,觉得好像有些面熟,却又不大想得起来,就顺口问了一句,‘你们这谁家办事呢?’那人一边拖着陈伯,一边说,‘我你都不认得了,我是老刘啊!’”
“陈伯都还没有想起这个老刘是谁,就被糊里糊涂的拖进了桌席里,等到坐了下来,陈伯看了一下桌上的坐的人,猛地的一下想了起来,‘这个人不是杨二爷吗?他不是在那场大火里被烧死了吗?还有这个,李老五,他不是也是被火烧死了吗?’……再看了一下,摆酒的位置,就是刘树根家的房子,可是刘树根家的房子,明明已经在大火中烧成了废墟……”
“陈伯这才明白,桌上坐的全是在回门宴那天,被大火烧死的,所有坐在这里的,全部都是鬼!”
“陈伯心里一下就慌了神,连冷汗都出来了,这个时候,杨二爷端起酒杯,对陈伯说,来我们来干一杯,陈伯抖抖瑟瑟举起酒杯,杨二爷直接说我先干了,直接就仰头把酒喝了,杨二爷仰头的时候,陈伯看到杨二爷的脖子上全是焦黑的皮肤,带着数道龟裂的裂口,面里露出鲜红的血肉……”
“陈伯手上一抖,酒杯就掉在了地上,咣啷一声,所有人一下子都转过头来看着他。那些人……散乱着发发,全都没有了脸,只有焦黑龟裂的一片,带着一道道渗人的血红裂口,眼睛里都是血红血红的……”
“陈伯再也不敢坐下去,直接跳起来就往外跑,刘树根一把抓住他,说陈伯,酒还没喝呢,你怎么就要走了?是不是嫌我这的酒不好啊?刘树根抓着陈伯的手也是一片焦糊,陈伯都快要哭了,一边大着胆子去扳刘树根的手,一边说今天家里还有事,改天再来,改天再来,结果太过激动,手上一用力,居然扳下了一截焦糊的手指。”
“陈伯赶紧把那截断指往刘树根身上一丢,撒开腿就往村外跑,没有跑多远,就看到路口有一个全身红衣的女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陈伯吓得心惊肉跳,连声说闺女哎,我下次再来啊,再次来给你们烧点纸,你就放我过去吧。”
“那个女人嘿嘿的笑出声来,慢慢抬起头,说陈伯啊,你今天都来了,怎么不吃完侄女的喜酒呢?”
“那个女人的头一抬起来,陈伯差点没有吓得晕死过去,那女人不仅已经烧得焦黑,整张脸上还横七竖八挂着好几道深深的刀口,把鼻梁、嘴唇和颧骨都砍裂开了,四分五裂的吊着,一说话,那些刀口还不停的翻动着殷红的血肉。”
“陈伯已经两腿发软,连跑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有拼命求饶,这时那些坐在桌席上的鬼却慢慢围了过来。”
“就在陈伯已经自己肯定要死的时候,他儿子正好出来找他,点了一个很大的火把,看到这群鬼就冲过来,不停挥舞着火把,那些鬼不敢碰火把的火焰,尖叫着往后退,陈伯的儿子拉起陈伯就往回跑,陈伯这才捡回了一条命,但回去还是病了好几个月。”
“从那以后,又陆续有人在这里撞鬼,有时听到很多人说笑,就像是在办喜事一样,有时候又会听到很多人在哭,好像很痛苦,很难受。后来大家都害怕了,再也不敢往这边走。”
“前几年政府把这里卖给了开发商,开发商把地圈起来,开发商还专门请过道士来作法,但是开工那天,挖掘机就出了故障,倒下来砸死了两个工人,开发商也吓坏了,把土地转手卖了出去,可是后面来的人也是一样,一开工就出事情,就连工人也不愿意再到这里来干活,出多少钱都不来,结果这块地方就这么丢在这里,再也没有人敢来接手。”
沈天道:“那这里究竟还有没有鬼?”
刚才他也在这片地方看过,但是没有看出什么特别的地方来,如果像黄立平所说的,那应该有很多鬼,这么多鬼聚在这里,不应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