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冲略一迟疑:“这是具无头仙鹤就是化形期妖孽?”
金虿笑了笑,也不回话,抬手吩咐身边那名副官道:“孙副官,你去替本山主找出里面的妖丹,供大人瞧瞧。”
这孙副官得令下马,走到白姀的尸身旁边,踩着她染血的羽翼,提起腰间的长刀,毫不留情地剁了上去,整个过程不长,但那名副官也不知是暗中受了某人的旨意,还是心里变态,硬将一具尚算完整的无头尸身,切的七零八落,内脏外翻,那浓重的血腥气让人闻来直欲作呕。
而这个金虿却是有意无意地俯视了一眼盯着自己的陈灵,目光中充满了某种戏谑的味道。
他是故意的。
“找到了。”
孙副官从白姀腹中爬了出来,毫不在意全身上下仿佛从血池里捞出来一般,随手抹去珠子上的血渍,这枚珠子便在阳光之下隐隐透着微光,看起来宛如一枚通体赤色的珍珠。
“果然是化形期妖丹!”
坐在马上的魏冲神色为之一振,立马挺直了上半身,那双眼中毫不掩饰地露出了贪婪之色,若不是碍于身份以及在场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恐怕早已设法开口索要。
而那金虿深知官场中的一套,不用对方开口,立马就给他架了道梯子:“统领大人,这枚化形期妖丹价值不菲,又在统领大人的管辖地段出现,是以,不论如何理应由统领大人处置。”
这般说着,孙副官已捧着妖丹来到了魏冲面前,后者笑了笑,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妖丹堂而皇之地收进了储物袋之中,一旁何若依见着不由微微色变:“统领大人……”
魏冲斜睨了她一眼,心中怫然不悦。按照上面的指派,自己的确是要暂且配合这国教正宗的门生行事。
然而如今已能确保异域大学士的安全,金虿这厮又如此知趣,若一再追逼,未免不识抬举,更何况“捉拿叛党”立个头功是要耗费精力的,这远非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获得一枚化形期妖族的妖丹可比拟的。
当然,表面工夫还是要做一做,否则这国教正宗的人回头去乱嚼舌根,未免有些麻烦。
想到这里,魏冲再次挺直腰板,端起架子摆了个脸色:“金山主,既然追捕的妖孽已除,你此时不退更待何时!”
“且慢。”
魏冲一愣,就听金虿补充道:“这具化形期的妖孽一身修为堪比六重千岁境的修士,如今这修为大半已凝结于妖丹,但仍有少部分蕴藏在血肉之中。金某提议,现下就将这妖孽剁成肉糜作成灵兽八味汤,以此犒劳全体将士。”
“这……”
魏冲迟疑着,显然也有些意动,毕竟自己吃肉也不能不让手下们喝汤不是?可就在这个时候,原本静坐在旁,默不作声的陈灵突兀地站了起来。
他就像一柄插入和谐氛围中的利剑,让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望向了他。
魏冲的脸色一沉,慕轻寒暗中扣紧了缰绳,何若依更是干脆出声阻止道:“大学士,你回来!”
陈灵并不回头,步伐坚定而有力:“金虿你一路见人就算杀,为何偏偏对魏冲低三下四!”
金虿面不改色地道:“本山主一路上杀的皆是包庇妖孽之人,魏冲身为白玉京城防司卫戍大统领,又岂会同流合污。”
“这么说来,我国教正宗决明子长老也是包庇妖孽之人,也合该被你斩去一条手臂,又不惜分兵追杀!”
魏冲一愣,看向金虿的目光有些不善,心中也起了疑心,自己和国教正宗新晋的执法长老决明子比起来,不论是身份还是修为都有着一定的差距,这厮连决明子都不买账,凭什么一再讨好自己?
是了,一定是怕了我身后的五百城防大队,毕竟对方只有百来号人,还怕他们翻出什么花样。
谁知金虿又这样答道:“那是因为本山主需要一个以少胜多的手段。”
“什么手段!”
这次,倒是魏冲瞪着眼珠子迫不及待地问起,只是金虿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眼中的戏谑更浓。他并没有理会魏冲,而是俯视着陈灵道:“将钟离幻放了,本山主答应给尔等一个痛快。”
陈灵边走边将金色龙枪照在了手中:“看来你已有十足的把握。”
“诚然。”
“让老子猜猜,想以少胜多,必然蛇打七寸,若我是你一定先杀了魏冲,让他无法指挥军阵战法。”
“不错。”
“而要杀了魏冲,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呈上妖丹,在其上动些手脚!”
金虿眼神忽地亮,居然兴起了几分激赏之意,他没有回话,但那这种默认的态度已说明了一切,魏冲听着益发胆寒,顺手就将珍藏已久的储物袋连忙丢了出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只听金虿施施然打了个响指,一缕真气自拇指散开,丢出来的储物袋陡然迅速膨胀,魏冲见着怒目圆瞪,一声“不动如山”刚喊出第一个字,巨大的冲击力就以储物袋为中心爆射而开,瞬间烟尘漫天。
“列阵,掠如火!”
金虿乘胜追击,身后百名金衣铁骑积攒良久的真气迅速在头顶化作一尊金色虚影,巨掌中的三十丈金刀巨刃也再次高高举起,顷刻斩碎了魏冲人马头顶上缓缓凝成的蓝色虚影,随后烟尘再起,哀鸿遍野。
“疾如风!”
金虿阵法再变,百来号金衣铁骑风驰电掣,以金虿为首犹如一只铁甲金蛆一头扎进了一块腐肉里,以肉眼可辨的速度蚕食着对方的人马,不到十息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