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到这里,往前走了一步,伸手去握梅果的手。梅果抗拒了一下,见没挣开,也就由着她握了。只是被握住的那一刻,眼里的血泪又开始往下流。
“少主,快别哭了,要是主子知道您在东秦受了这么些苦,该有多心疼啊!”
梅果的哭却怎么都止不住,“比起父亲,我这哪里叫苦?比起我那已经故去的母亲,我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栾姨,你说世道为何这么不公?我也是千金之体,我也是金枝玉叶,我本该过着最高贵的生活,可却沦落到这种地步。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老天爷要这么惩罚我?”她抓着中年女子的手,哭得伤心,却又要克制。
被叫栾姨的女子将人揽进怀里,吸了吸鼻子告诉她:“少主,一切磨难都是老天降下的考验。你要是心里不痛快,就想想将来咱们大功告成痛打仇敌的时刻。”
“会有那一天吗?”
“怎么不会?一切都是有可能的,就像这文国公府的二小姐。”
听她提起白鹤染,梅果终于笑了,“是啊,想想阿染,还真是个奇迹。我忍隐那么多年,为的就是不牵连她,我怕自己一旦有所动作,一旦被人看出端倪,会连累她一起遭罪。所以那么多年我都不敢有所行动,只能藏在国公府的角落里做些粗活。没想到洛城三年,再回来之后阿染竟像变了个人一样,又懂事,又能干,还得了个好夫婿。如此我才敢放开手脚,才敢做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敢去做的事。”
“少主太急了。”栾姨是满眼的心疼,“你做什么我都支持,可是你不该把自己都搭进去。你是千金之躯,如今却……少主,这要是让主子知道了,他该多心疼啊!”
“那就不让他知道。”梅果抬手去抹脸上的血泪,“我也是没有办法,除了用这种方式外,再没别的可能接近这白浩宸。我做不了别的,我还祸害不了叶家和郭家的根吗?不只一个白浩宸,其它人也跑不了,郭家剩下的每一个人,谁都别想好。”
傍晚时分,白兴言去了锦荣院儿。
锦荣院儿人很多,除了主宅的人外,二老爷白兴武和夫人谈氏,以及三夫人关氏及子女也都在这边。白兴言一进院儿最先看到就是白兴武正坐在回廊底下,手里还端着盏茶。
他当时就哼了一声,随口就来了句:“也不知道是干什么来了,居然还有心思坐在那儿喝茶。这是小白府又没茶了,上我们国公府来蹭茶吃来了?”
白兴武一听这话当场就急了,“我呸!白老大你还要不要个脸?这种话你也能说得出来?我这是坐这儿吃茶吗?这茶打从到我手我都没喝一口,是下人瞧我坐在这儿怕我冷,才给我端了一碗让我暖手的。你哪只眼睛看着我是来蹭你们家茶了?”
他说着,砰地一声把茶盏往边上一搁,站起身来,奔着白兴言就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