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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三十,今上仍赐了福菜,贾琏带贾琮把福菜供奉到祠堂,然后回去陪贾赦聊天。交子时,贾赦就打发贾琏回去,“琏儿,你回去吧,寅时中你还得起来送凤丫头进宫呢。我这里今天留琮儿陪着就行。”
贾琮从贾赦病见起色,就早晚过来探看。黛玉也想来探望舅舅,被凤姐哄了回去,“好妹妹,你就当是心疼嫂子了。好容易你这一冬没吃药,要是在老爷那里过了病气,嫂子哪里还能分、、身出来照顾你?这一摊子家事谁帮嫂子管?你帮嫂子看好你侄子、侄女,尽够了。”好说歹说劝住了黛玉。
贾琏看贾琮虽是兴致勃勃的要陪贾赦守夜,想想还是说:“父亲,你也歇息吧,才见好些,可不能熬的。琮弟尚小,也得早些睡。”
贾琏叫了丫鬟进来,吩咐人伺候贾赦洗漱睡觉,把怎么也赶不走的贾琮留到贾赦的外间,又多留了几个丫鬟守夜,仔细叮嘱几人小心照顾着,方回了后院。
贾琏回了自己的院子,见堂屋里仍留着灯火,心里就觉得暖暖、暖暖的。不论什么时候回来,他知道凤姐都给他留着亮儿,再疲累,回到自己的院子也心里舒服。
贾琏见守夜的忍冬带着小丫头在堂屋里等着,头一点一点的,怕是早困的不得了了。贾琏进门带来一股子寒气,忍冬激灵灵地醒过神,上前接过贾琏的大衣裳,又悄手悄脚地伺候贾琏洗漱。贾琏接了睡衣,就打发走了忍冬。他可知道除了平儿,谁伺候自己换衣服,那老醋坛子都会酸气冲天的。自己摸索着衣服换好,却见东屋的大炕上睡了几个人。凤姐搂着儿子睡在炕稍,平儿搂着莹儿睡在炕头,中间留出老大的一块地,有铺好的被子、摆好的枕头,看来是留给自己的了。
贾琏看着睡的正香的妻妾儿女,心里想着要是没儿子、女儿在,和凤姐、平儿一炕睡才好。正一边上炕往被子里钻,一边魂游天外地瞎想着美事呢,就听炕稍的凤姐幽幽的说话,“二爷,想什么美事儿呢?哈喇子都留下来了。”
贾琏下意识地抬手去搽嘴,手到了下唇却什么也没搽到。再看凤姐促狭的笑,哪里不知道凤姐窥破了他的心思。忍不住从被子里支起来,探过大半个身子,伸手要去扭凤姐的脸。
“别。二爷,儿子在呢。”
“怎么把孩子都带过来睡了?”贾琏压低声音问。
“今年没得团圆饭吃,就一家人睡个团圆觉吧。”
贾琏对凤姐的团圆觉说法,膛目结舌,“又胡说了。”
凤姐笑,“睡吧,二爷,就能睡这二个时辰啦,一会儿还得早早起来进宫呢。”
贾琏知道时辰已晚了,对凤姐昨个凶巴巴的表情,缩回被子里。想想到底不甘心,把自己的枕头往炕稍挪,裹着被子滚到凤姐身边,把凤姐连同儿子都搂着,才安心睡了。
寅时正,忍冬进来悄悄唤贾琏和凤姐,“二爷,奶奶,到时辰该起啦。”
忍冬喊了二遍,凤姐睁眼,贾琏嘟囔着坐起身,平儿也慢慢地坐起来。凤姐对平儿说:“你莫起来了,带孩子好好睡吧。”
凤姐把儿子抱去平儿那边,平儿拍了拍葳哥儿,一边一个孩子,三人继续睡了。
贾琏和凤姐悄悄收拾好了,吩咐忍冬关了院门,小心照看着,二人挽手往前院去。
贾芸站在前院的门口,见了他们就行礼,“二叔,二婶,过年好!赦叔祖说了,‘你们就去宫里好了,莫要进去打扰他好眠,回来再磕头吧。’”
贾琏和凤姐一笑,上车往宫里去。
贾琏和凤姐摸出车里准备的吃食,略吃了一些。托离皇宫近的福,凤姐还多睡了半个时辰。
五品以上的官员今日都在午门前聚集,觐见二位圣人。贾赦重病,报了免朝,贾琏报了侍疾免朝。因为后宫没有太后,众诰命只需到交泰殿拜见皇后娘娘即可,所以今天诰命从东华门进宫。
贾琏把凤姐送到东华门外,进宫拜见的诰命好多都聚集在那里了。凤姐下车,对贾琏道,“二爷你先回去吧,还能搂着平儿睡一会儿呢。午时前,打发车子过来接我就可以了。”
贾琏到底伸手在凤姐的脸上扭了二把,“好,我先回去,到时候来接你。”
凤姐下车,往自己该站的三品勋贵诰命位置去站。刚过去,就被尤氏一把拉住,“好你这凤丫头,可真是好狠的心啊,竟是忘了我不成?”
凤姐听了这话,心里暗暗寻思,给不知道的人听了,定当自己是忘恩负义的始乱终弃的负心人了。对着尤氏端正行礼,“我的珍大嫂子,可不能这么说。你这么久不去看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一年,老的老,小的小,搬家一次又一次的,又要送大姑娘进宫的,忙得不可开交。我生儿子,你都不去瞧瞧我。枉我去年替你操持秦氏的丧事了,累得好悬没保住儿子。”
尤氏给凤姐说的脸上一红,大冬天的竟觉得鼻尖有汗。尤氏抽出帕子在鼻尖按按,咳嗽一声说:“我这不是身体不好,一直病着呢吗。”
“珍大嫂子,你病着还敢进宫?不怕带了病气给宫里。”
尤氏对凤姐一福,“好妹妹,好凤姐儿,嫂子说错了话,你快饶了嫂子吧。”尤氏想,这一年多没去看凤姐,是自己对不住凤姐。忍不住对凤姐讨饶。
凤姐也不愿意在宫门前和尤氏饶舌,略点点头算是放过了尤氏。
凤姐心里很不耻尤氏的为人,神马玩意啊。贾珍不着调,这尤氏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