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陆府时,府台大人正带人在清场,若非展逍京城捕快的身份,还真难进来,至于孙傲,带进来也不难。
陆府里的场景与昨日并无两样,无非满院的血尸挪走了,又站着几个身着官服的衙役兵卒。
空气还是静的可怕,每一个忙活收尸的衙役仵作,甚至不敢大声喘气,生怕打搅到一家五十三口人安息,可大仇未报,这五十三口死于非命的逝者如何安息?
展逍想到这,心如有刀绞,葬明山背负两起血案,他却请示不到上面的剿贼诏令,又看向孙傲,孙傲同样心里难过,两腿颤抖,似是依靠着展逍给的丁点希望站立,似是内心早已倒在原地。
“进去吧。”展逍一只手搭在孙傲肩头,孙傲抬眼,眼神似乎更加坚定了些,嗯了一声,将这些思绪统统先抛到脑后。日后,他定要这血债,由那伙贼人血偿!
“章大人。”展逍此时人已踏入陆府之内。
“出去!”章太闫看都没看这边。
“大人,是展大人到了。”一捕快提醒。
“哦?展大人,来的可真够慢啊。”
展逍刚想解释。
“你们京城捕快就是这样随意怠工吗!”
哼,好个章太闫,一来就给我摆一谱:“孙家也被贼人害了,你们地方官员的消息,就这么不灵通吗?”
“你!孙家?听县里人说,你们昨天追到了孙家,还和贼人交手了?”章太闫这是什么意思?难为我对他有什么好处?还是,发现我在调查他?
“是在贼人手里吃了点亏。”展逍想到这,真的有点慌。
“嗯,葬明山山贼也就二当家成点气候,其他都是杂碎,你碰到了?”
“那倒没有,是,焦虎。”展逍实力碾压焦虎,但这是计划,还不能在章太闫面前露馅。
“那个剑仙?有点实力,展逍啊,你这几天少往外跑,别让其他家族再为你,遭了贼人报复。”
为我?展逍也忍不住想动手教训这府台,但体内剑魂感知,却毫无收获。
章太闫似乎察觉到这一丝魂力窥探,同样一丝魂力朝展逍这边碾来,这一丝魂力霸道异常,先是直接碾碎展逍的那一丝,后又直接笼罩展逍周身,展逍天化境实力算是暴露无疑!
等到魂力褪去,展逍只觉心悸,周身冰寒,仿若冰窖里走出,章太闫实力绝非寻常天极境能比,若非凡世规则桎梏,恐怕在异世界,展逍同样不是对手!
“先生,这人周身阴寒,恐怕是练了什么邪法,切记小心!”
“用你提醒?”展逍吃了暗亏,身上裹着霜,心中窝着火咧。
“除暴安良,是圣武门维护江湖秩序的职责!”自己分量在人前不足,就拿圣武门压你,看你还敢出言不逊!
“好,展大人来此办案,还为我儋州里的事操劳,辛苦了!”章太闫果然收了势头。
“为何不见县令?”展逍只顾说话,才发现,县里的事,府台都来了,却没见着县令!
“哦,展大人,我让崔县令回去备晚宴了,等我将这清理干净,便一同前往。”
“对了,”章太闫先前还恶语相加,现在这么殷勤,会是好心?“县里捕快说,陆家还有个小娃娃?”
“是的,现在客栈里歇息。”
“哦,”章太闫表情古怪,看向展逍身后,“他又是谁?”
“孙傲,孙家人!”孙傲没大没小,展逍差点出手教训。
“回大人,是孙家遗孤。”展逍自然知道遗孤用在孙傲身上不当,但把孙傲说成小孩,章太闫总不能跟孩子过不去吧,好在章太闫对这些全不在意。
“刚好,让他回去照顾那个娃娃,当心贼人耍阴谋。”孙傲一听,这是吃好菜不带他的节奏啊,气得真要走,却被展逍拦住。
“既然展大人要留,那就一起吧!”章太闫也不好抹了展逍面子,任其把孙傲留了下来。
但对于陆轩那边,却不死心:“赵煜,你去暗中保护,千万别让那个小孩,有事。”
章太闫的安排展逍也不好多说,随即不再说话,孙傲也脱离话场,又看了看院里的一片狼藉,这血色是涂在地上树上石桌上,还是抹在他的泪眼中?
应是印在孙傲的心底,滴,滴,滴,寂静时听得见血液从树梢桌角滴落,落入血谭又不发出嗒,嗒,嗒破碎的声音,泛不起儋州半点涟漪。
这时,收尸工作也进行的差不多,天色已是不早,夏日的晚风可能旁边站着个章太闫,吹到身上还有点冷。
“大人,已全部装车!”一府台吏卒报告。
“嗯,装完就走吧!”却是对展逍说的。
傍晚时分,路边的摊基本都收了,就算没收,也不敢在这过市的官家面前吆喝,连热闹如酒家,也自觉地压低了声音,生怕吵着外面拿刀的爷。
行人?平日尚不难见,可最近陆家出了事,谁还敢到处晃悠?
抬的尸,更是孙傲姐夫一家,走得又慢,还被人暗中盯着,孙傲从不觉得时间如此难熬,如不讲两句哪怕是闲话废话,恐怕要憋死在路上。
“展先生,”一阵凉风吹过,吹得孙傲很是不安,“你说,这府台靠不靠得住?”
“为何这么问?”展逍却是很淡定。
“你看,清个场没清完就想着备晚宴,这不是吃货是什么?你说一个吃货靠不靠得住?”孙傲还是很有想法的,也不怪他以貌取人,府台身材是臃肿了点,但功夫可谓练到了家。
“也许只是想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