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瑞星下意识地甩开了哑姑,但也注意到了事有蹊跷。
摔倒在地的哑姑顾不得疼,立马爬起来。她不敢再去拽古瑞星的胳膊,却是一边哭,一边激动地向古瑞星不停比划着什么。
古瑞星可看不懂她的比划,但试着猜测,“你是哑巴?”
哑姑下意识地摇头,但又反应过来了,又点头。
古瑞星皱眉看着她,“到底是不是哑巴?”
哑姑意识到没人能看懂自己比划的,于是急的团团转。
蔡健已经带人进去搜秘道了,古瑞星也就不急着进去了。他想着,既然抓到的只有这么一个活口,或许可以审问出什么来,于是问道,“会写字吗?”
哑姑愣了一下,而后猛点头。她激动地拔了头上的木簪子,任头发披散开来。她蹲在地上,抖着手用木簪子往地上划。
古瑞星伸手从一名官兵手中接过火把,几步上前,低头看哑姑写字。
哑姑的字写的歪歪斜斜的:表叔,是我,救我。
古瑞星一脸莫名。他以为被人耍了,刚要呵斥出声,却看到了接下来的字。他的神情立刻就变了。
哑姑写下的是:沈月华,被灌了毒药,哑了。
他几脚就把哑姑写的字弄没了,并弯腰抓了哑姑的手臂,把哑姑从地上拽了起来。他紧紧地盯着哑姑的容貌看。
哑姑一边哭,一边抖着手把散乱的头发往后弄,只为让古瑞星看清自己的长相。
虽是满脸泪痕,虽是一身狼狈,可印象中的绝世容颜不可错认。只是,右脸颊上多了一道一寸多长的伤疤,使得昔日的绝世容颜再难完美。惊喜只是一瞬间,而后他的目光中有什么东西明灭不定起来。很快的,他冷静了下来,松开了哑姑的手臂,并把手中的火把扔给一旁的官兵。
哑姑愣愣地看着他,心中惶恐不已。
他绷着脸,将身上为方便融入夜色而披上的披风解下来,丢到哑姑的身上,“披上它。”
哑姑猛点头,用披风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把头都盖住了。
他看向院中,“这里可有秘道?”
哑姑抬头看了他一眼,径直往院中走。
他立刻跟上。
进了“二爷”曾住的屋子,哑姑一指乱糟糟的床。那会儿,她没看到二爷和三爷入秘道,可看到了后头的人曾在床上摸索机关的一幕。
很快的,官兵找到了床内侧隐藏的机关。只是,不管如何弄,机关始终无法开启。
古瑞星下令,“砸开。”既有机关,下边一定是空的,强行砸开便能看到秘道的入口。
有人立马出去喊来了蔡健。蔡健手握自己的双锤,让大家让开,而后抡起锤子砸床。床板砸坏了,露出下边的石板。费了一会儿工夫,石板终于砸开了,露出了下边的秘道入口。
古瑞星嘱咐了一句小心。一队官兵一手举了火把、一手拿着兵器顺着秘道入口去追人。
秘道并不长。官兵们走出出口,很快就辨明了方向。这里是后一趟民房中的一处废弃的小院。出口就藏在落满灰尘、结满蛛网的柴房之中。有两个人回去向古瑞星请示,是否要挨家挨户地搜查。余下的人则留下来在周围进行搜索。
古瑞星沉吟片刻后下令,“集合,撤。”周伯彥的指示里没有这一项,他不想自作主张地惊扰百姓。
深夜里,古瑞星牵着马缰绳走,而他的马背上坐着一个裹了一身黑的看不出是男是女的人。后头,蔡健等四人牵了马跟着。再后头,是步行的整齐划一的近百人的官兵,以及搀扶着伤员的四五人。
他们进了衙门旁边的驿馆之中。蔡健正安排官兵看伤的看伤、休息的休息,古瑞星却牵着缰绳立在那里不动,似在考虑什么事情。
片刻之后,古瑞星才开口,“你们歇着,记得镇门开前派人去守着。”说罢,他调转马头,离开了驿馆。
青舒睡的正熟,有人轻扣窗框。轻扣声非常有规律,扣三下顿一下,扣一下顿三下,如此反复。青舒转醒,静躺着又仔细听了听,立刻爬起来。她趿拉了拖鞋似的绣花鞋,小心脚下,来到窗边轻声问,“谁在外边?”
杜护卫压低声音禀报,“古公子求见,说有要事当面拜托小姐。”
青舒说了声稍等,回到床边把身上清凉的睡衣换掉,并迅速穿戴好。
睡在耳房中的小鱼睡眼迷蒙地下地,“小姐,您是否口渴?奴婢这就倒水。”
正准备独自出去的青舒停步,“既然醒了,快些穿戴好,陪我出去。”
不多时,小鱼提了灯笼在前引路,青舒随其后,走出居住的小院。
等在院外的杜护卫见了,说道,“人在前院东偏厅。”
东偏厅,青舒留小鱼在外边,只身一人迈步入内。只见古瑞星站在地上,而左手边的客位上坐着一个用黑色披风包裹住全身的人。
她收回探究的视线,看着古瑞星,“这都什么时辰了,有事不会明早再说吗?”
古瑞星的表情很严肃,“舒妹妹,若不是万不得已,六哥自不会扰了妹妹的清梦。这位是六哥的表侄女,因种种原因,六哥今夜遇到了她。六哥一时寻不到安置她的地方,这才想到妹妹。希望妹妹能暂且照顾她几日,六哥会尽快安排接她回家事宜。”
深夜里遇到的,其中定有不能说的理由。青舒应了,“放心,既是亲戚,我自会尽心照顾。”
“妹妹,此事万不可张扬,越少人知道越好。”他郑重其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