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地,竟然是裂开了。
却不是简单的一分为二,而是像雨后春笋一般的层层剥落下来。
龙头仰天狂啸,嗷嗷震耳,挣扎着扑向了人间,紧接着,是脖子,化石为肉,硕长的脖颈往横处扫去,轰然一声巨响,方圆十里之内再无生机。
那化形的速度肉眼可见,前肢便在人们的注视之下渐渐露出了端倪,龙爪锋利之极,四下里挥舞着,所到之处,山崩地裂,河开沟断,灰土冲天。
肖劲生双手死死抱紧了罗营长,两个人身体却轻成了风中的草,仰上了天去,又栽进了地里,他头晕,眼花,全身的骨头仿佛都要被那迎面而来的蜀风冲断了,他死死咬紧了牙关才没有吐出来。
罗营长情形也比他好不到哪儿去,两个人简直是相依为命,死死抱在了一处。
“快拉……快……”那岩洞上的人反应过来了。拼命往上拉了那绳索。
然而这时候龙头上扬,寻着那食物的香气便追过来了,它身形巨大,大嘴一张,利牙森森,白的人两条腿都软了,那些人用尽了力气往上拉那绳索,都经不过它稍一挺身,它前肢向上举去,整个身体都竖起起来了,高可数仗,几达天庭。
轰隆一声响,山崖倒塌,刚刚爬上了崖顶的敌军便被碾成了肉酱。
“快跑啊……”人都吓疯了。如同受惊的蚂蚁四下里逃窜。
它身体横过去,轰隆隆如同天雷降尘,连山头都要被它压平了,慌乱中枪声四起,子弹密密麻麻的打在了它身上,如像是鸡蛋砸上了石头,连点火花都激不起来。
然而那巨龙所向,不过是食物,食物,它千年化石,不动如山,一旦是被那花谋子的香气所引诱,便发了疯,中了邪,咆哮着撞向了山壁,轰隆隆一阵响,如雷贯耳,遮天蔽日,扬沙卷土,妖风阵阵,眼前都黑了,什么也看不清。
难怪那应食录上会说,百米之内,无人生还。
拿拿龙现形,竟然是如此恐怖的一种场景。
这时候,肖劲生也终于是从惊恐中反应过来了:“营长,他明明是追着我跑的,你先走吧……”
“说什么胡话!”罗营长不但没有松手,反而是把他抱得越发紧了,他力气大,一手勒得他全身都疼,一手却攀在了岩壁上,双脚用力,借着那绳索往上拉的力气往上攀爬,只是那巨龙无敌,一口气就把他们又吹下了山崖,这样反复了几次,罗营长手都磨破了,脚上也渐渐无力。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肖劲生想着,趁他手扶在了崖壁喘息不已,一把便推开他荡向了涧中,那巨龙果然一怔,随即便紧追了他而去。
“云白……”罗营长大叫了一声。
这时候肖劲生已经听不见他的声音了,巨龙带着他一头撞在了山壁上,他惨叫,全身裂开了似的痛,人成了渣,碎成了粉,到这时候怎么死都是死,无非也就是死路一条了,他手拼了脚,连蹬,带抓,能伤到它一点就是一点,连牙都恨不能武装起来,张开了嘴就向那巨龙咬下去。
它那么大的,皮厚如茧,他却只不过是它身上微不足道的寄生虫,他把全身力气都使出来了,它却连一点感觉都没有,他牙松了,颗颗都要掉下来,嘴角裂开,鲜血崩流,那偌大一个怪物打不动,捶不死,扎不透,咬不穿,他恨不能是把自己彻底化成了针,变成了凿,碾成了钻,犬齿顺着那鳞片的缝隙扎进去了,死死咬住,一股恶气涌上来,怒火冲天仿佛是要燃烧了它。
终于那舌尖是腥起来,一点点苦涩润在了喉咙上。
他牙往下一撕,竟然是生生扯下了它一片龙鳞。
那巨龙仿佛是怔了一下,多少年没有人伤过它了,那一点点伤口竟让它冲天而起,惨嚎不已。
山在晃,地在动,连天空仿佛都为之颤抖了,它一记尾风扫过去便是一场屠杀,他,它,他们,人,山,树,木,全不是它的对手,万物俯首,天地变色,任谁都要屈服在它的淫威之下了。
肖劲生挂在了它身上脱不开,被它带着,一时冲上了山顶,一时又扑下了悬崖。他已经是叫都叫不出来了,嗓子哑烂了,嘴里全是血。
眼见那些幸存的敌军刚站起来了,便又被它碾压而至。
风沙暴走,乌云罩顶,那偌大一片黑龙扑面而来,让人逃都无处可逃了。人身垫在了它身下面,碾压,扁平,成渣,它却又扬起了头,轰然一声,竟然是砸去了另外半边山头。
山洞里的人们刚把罗营长拽上来,便只觉得乌云罩顶,庞然大物头低下来,撞上了洞口,宛若最剧烈的爆炸一般,那洞口中轰的一下便塌落下来,人们仿佛是被那数十个炮弹齐刷刷的炸在了头顶上,耳朵里嗡的一声,眼前一黑,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就晕过去了。
那肖劲生也早已经是挺不住了,竟然是哇的一声,喷出了一口鲜血,手抓不住,十指终于是松开了。直挺挺的扎向了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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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有一些门道……”山下,那红衣少女却是热热闹闹的看了一场热闹,眼见那肖劲生支撑不住了,她便微微冷笑了一下,四百年了,她为了这不要脸的东西坐足了四百年的大牢,他若死了,又让她去哪里寻找应食录的下落。
想死,怕也是没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早晚有一天,她会让这些愚蠢狂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