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哗啦”的水声让安玖清醒了不少，时时刻刻提醒自己黎澄还在外面，不可以再哭了，冰凉的指尖碰碰眼角，有些蜇痛感。
“好了，走吧。”被人看出哭过之后，尽管找了“找不到东西所以急哭了”这种蹩脚的理由混了过去，但安玖还是感觉尴尬，从洗手间出来之后低着头走在前面，目光躲闪。
今早在白诺卿离开之后，安玖稀里哗啦哭了一早上，满脑子都是之前她想扔掉的回忆，以及她当初如何跟白诺卿说出“我们老死不相往来”这种话，她到现在都能清清楚楚的回忆出，那个15岁的少年，在听到她这句恶狠狠的话之后，从开始以为她在开玩笑，到惊愕地红了眼眶的样子。
他又没有做错过什么，只是太温柔，那时的安玖自私地把一切发泄了出去，却没有想过白诺卿的感受。安玖讨厌自己的自私，但还是想把那一段连皮带肉从自己生活里撕去。
“黎澄，”安玖在前面停住，“你把外套穿上，有点冷呢。”在楼梯口就能感受到外面有点凉的风。
“诶，好的。”黎澄顺从地穿上，理了理衣领。“你今天也是自己开车来的？”
“是啊，”安玖点点头，几乎立刻就明白了他想说什么，“别喝酒了吧今天，明天大一的不是考军理嘛。”
“唔，也好。”黎澄想了想，“鑫然的酒量实在太差，要是真喝醉了还得我给他抬回去。”
安玖莞尔，想到上次聚餐她喝的不太多，很清楚的记得喝了两**啤酒就开始说胡话的鑫然，踉踉跄跄还不要黎澄扶着，过马路的时候差点摔倒。
天空有点要放晴的意思，原本一片灰蒙蒙的，现在透了些亮色，安玖的心情也被黎澄逗的好了不少。
黎澄看着走在前面的安玖在下楼梯的时候微微有点跳脚，便知道她的心情好了起来，也挑起嘴角，快步向前走到安玖的旁边。
安玖订了12寸的蛋糕，挑的是普遍都能接受的水果奶油味，黎澄感觉已经可以预见今晚的“奶油大战”了，大一的孩子闹起来真的会精力相当充沛。
安玖小心翼翼地捧着蛋糕，黎澄满手拎着奶茶，又用同样的方法踢开会议室的门，如释重负把蛋糕和奶茶放在会议桌上没有被菜汤污染的“幸存区”。
还是要先收拾一下吧……这个桌子一会儿还要给初雨庆生，桌子这么脏感觉不太好。安玖又开始皱眉，决定先喝杯奶茶再说。
“我的那杯在哪里啊？”安玖蹲下来，实现和奶茶杯底平齐，找那杯珍珠换成了椰果的奶茶。
“我左手拿的应该是，你找找这里。”黎澄指着一堆奶茶，安玖蹲着往侧边蹭过去，仔细从浅褐色的奶茶中分辨珍珠和椰果。
“应该是这个。”安玖挑出来一个，干脆利索地插了吸管，第一口就吸了满满的椰果。
“唔，还是椰果比较好吃，好嚼又不粘牙。”
黎澄随便拿了一杯，好笑地看着她，不置可否。
安玖哭了那么久，早就渴的不行，一喝起来就停不住，一口气灌了大半杯有些撑了才停下来，用虎牙咬着吸管玩，和黎澄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外面放晴了，尽管已经是余晖，还是耀眼得无法直视，安玖抱着奶茶找个有阴影的角落，半眯着眼看着黎澄半倚在窗台上晒太阳。
“安玖，你大三留部吗？”
“如果没人留的话，那我就留咯。”其实她大三课比较多，还基本都是双语的，留下的话估计会忙疯，“不太舍得那帮孩子吧。”
“你要留下来？”安玖反问黎澄。
“我不留了。”黎澄摇摇头，“虽然我也舍不得，但每年都是这样，有人进来，就有人离开。安玖，你要有心理准备。”
“别说了”安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还有好几个月呢，想那么早干嘛。”看着黎澄有点严肃的表情，“诶，你别这样，就算离开部门了也不是生死离别，怎么弄的这么伤感。”
可她又何尝不知道，未来不可期，她不确定这一刻还在嘻嘻哈哈一起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形同陌路，就连她和黎澄，可能在未来某一天，没了联系，相忘于江湖。
安玖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即缓过神来，看来白诺卿的出现对她的打击还是太大，以至于她现在的思考方式都是悲观的，不好不好，安玖甩甩头，像是把这些消极的东西甩出去。
黎澄也不再继续，有一口没有口地喝着，盯着某一点开始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安玖记得第一次见到黎澄是在例会上吧，坐在安玖的旁边，部门里记名字的游戏，答不上来要罚唱歌。
安玖在第三个人那里就卡住了，紧张兮兮地站在那里，深知自己五音不全，怕是第一次例会就要丢人丢到家里去了。
然后旁边就递来一部手机，打开的word文档里赫然写着那个名字，还是加粗放大过的，安玖撇了一眼，报出名字，松了口气。散会之里拿出一小袋水果糖递过去，“谢谢啦。”
这才算是他们第一次对话，安玖到现在都记得黎澄神色古怪地接过糖果的样子。
当时她以为是对方嫌弃她的糖果，后来熟了之后提起这件事，黎澄解释说只是看着她脸红扑扑地递过来糖果的样子，真的是可爱死了。
“当然后来发现都是假的，某人真的相当彪悍。”黎澄补充，换来了安玖的一记眼刀。
会议室里安静得有些尴尬，安玖想了想开口，“就算换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