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依依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从咖啡厅里走出来的。
她心脏跳得很快,呼吸也有些紊乱,抬头看了眼天色,发现天边正飘着几朵乌云。那几片乌云密密麻麻的,正朝着这边滚滚而来,似乎正酝酿着一股猛烈的暴风雨。
春夏交替之际,常有这种令人猝不及防的雷阵雨。
白依依也没多想,她加快了脚步,沿着花坛旁边的人行道走向最近的一个公交车站。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清脆的铃声,她一时没注意避开,差点就被后面的小黄车撞了个正着。
车主一个急刹,硬生生改变了自行车车头的方向,他把脚蹬在地上,有些气急败坏地对白依依说:“小姐,幸好我这辆是自行车,而不是小桥车,不然你刚才就该没命了!”
白依依回过神来,忙不迭地向他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不小心了,对不起……”
男人瞪了她一眼,留下一句“好好看路”便重新骑上自行车离开了。
她捂了捂胸口,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想那么多干嘛?那都是过去的圈套了……如果我还斤斤计较,那岂不是正中林依娜的下怀?不行,我不能动摇,我想知道宁少庭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自言自语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手机在震动。
白依依看了眼来电显示,一边接起电话,一边快速地往公交车站的方向跑去。
天空“轰隆隆”响了几声,人行道便渐渐被豆大的雨滴打湿了,下班族纷纷头顶公文包疾跑而过,有伞的人便撑起了伞,但也架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开始在雨中奔跑起来。
白依依恰好在雨来之前躲到了公交站亭下,喘得跟头牛似的,胸口不断上下起伏,“嗯,我……我在外面还没回家……我知道,但现在在下雨,公交车就要来了,你不用特意叫徐特助过来接我……”
哗啦啦的雨声将她的话语切成了无数段,宁少庭费了很大劲才听清楚她在讲什么。他正站在灯光敞亮的机场大厅中,看着玻璃窗外黑压压的天色,他不由得担心起来,眉心往下压了又压,“白依依!依依,快告诉我你现在在什么地方!什么外面,公司外面吗?你下了班不回家做饭干什么!这么大的雨,坐公交车根本不保险!乖乖给我等在原地!”
以往,宁少庭的强势会让她感到安心和甜蜜,现在她却开心不起来了,不但开心不起来,心里还蹿起了一串火苗,“我在这里等,你就能马上开车过来接我吗?!既然你有事要忙,我自己一个人回去就可以了!”
说完,不等宁少庭反驳,她便气呼呼地挂断了电话。
对方自然不会就这样放过她,电话不停地打过来,害得她心烦意乱。白依依心一横,很干脆地关掉了手机。
不就是一场雨吗,有什么好担心的,她又不是小孩子了!
她气闷地想着,大雨却斜打下来,弄湿了她的工作服和包包,白依依只能将手机放回包中,抱着包包躲到了公交站亭的角落里。
转念一想,自己现在的处境还挺凄凉的,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也毫不夸张……
她一直很积极乐观地活着,哪怕生命中突然闯进了个宁少庭,她也糊里糊涂地接纳了他,让他成为了自己心目中最重要的人。只是回想起来,她还是太天真了,在不知根不知底的情况下,就把一颗心交了出去。
早在宁少庭身份被揭穿的时候,她就该断了这份感情,因为阶级间的差距是无法忽视的,但她却选择了当一只鸵鸟,认为宁少庭会一直留在她身边,而不会回到他原来那个世界。
万一,要是万一,宁父宁母再次对他施以重压,像当初分开他和杨南音一样,分开他们,让他在整个南洲市再也混不下去,他还会坚定地站在她这一边吗?
她呢?届时她又该何去何从?
想着想着,白依依忍不住红了眼眶。她心头酸涩得很,却又不愿意就这样哭出来,于是一直咬牙忍着,差点将嘴唇都咬破皮了。雨水打在她的脸上,让她心里越发难受,忍着忍着,她也不知道脸上滑落的是雨水还是泪水了。
这时,一辆白色的别克君越停在了公交站亭前,车窗缓缓摇下,坐在驾驶座上的宁景轩皱着眉冲她招了招手,“赶快上车!”
白依依紧咬着苍白的下唇,摇了摇头,“不用了,宁副总,你自己开车回去吧!”
雨声太大,两人又隔着一段距离,宁景轩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见她神色倔强,死死站在原地不肯离开,他不由大怒,想也不想便打开了车门,冲到她面前将她推进了车里。
接着,他又冒雨绕过车前,动作迅速地拉开了驾驶座旁边的车门。
“砰”地一声,车门被关上了,车窗也缓缓摇上,紧闭着的窗门瞬间将猛烈的暴风雨隔绝在了外面。
车内一阵沉默,气氛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来。
宁景轩只冷冷地扫了她一眼,然后从收纳箱中取出一条干毛巾,粗鲁地扔到了她身上,命令道:“先把衣服擦干净了,别弄湿了我的车座。”
话音刚落,不等白依依回答,他便踩下油门把车开了出去。
车子行驶在滂沱大雨中。
白依依嗅了嗅手中的干毛巾,又偷偷瞄了眼旁边的男人,这才小心翼翼地擦拭起被弄湿起皱的工作服来。
过了一会儿,她试探性地开口:“谢谢你,宁副总……对了,你怎么会开车经过这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