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好一个贾师宪,好一个贾国舅!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哈哈,子由兄,记得可要将那三瓶流香送到府上去。哈哈!”
贾似道话音,在书房屏风后陡然传出一声雄浑的大笑。
书房里还有其他人?
贾似道听到这声音微微一惊,随即不动声色的看了史嵩之一眼。
史嵩之的宅子显然不是谁想进来就能进来的,更不说书房这样的重地了。显然,在自己来之前史嵩之应该就是在书房中同这说话的人在一起,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史嵩之并没有在自己一书房就让自己跟这人见面,而是将这人藏在书房内。
听这话的意思极有可能是跟孟珙刺杀案有关的人了?
那么,会是谁?该不会是那人吧?
果然,坐在上首的史嵩之听到这声大笑,根本没有半点惊讶之色,反而是有些肉痛的看着贾似道,苦笑不已。
“好了,璞玉,你堂堂一军主帅却非要行那听墙根之事,还做那强赌强抢之事,若传出去当真是……”
“当真是什么?丢人现眼?嘿嘿,我说子万兄,你莫不是想要赖账不成?堂堂大宋副相、枢密使大人竟然逢赌就赖,老孟我要是什么时候喝醉了不小心说漏嘴,嘿嘿……那可不要怪我!”
说话间,从屏风后闪出一道人影。
贾似道闻声抬眼望去,一个穿着深蓝锦袍劲装的男人已经站在了史嵩之身后,正笑着上下打量着自己。
这个男人并不是太魁梧,也就比普通人看起来要壮士了许多。
古铜色的面庞线条极为的硬朗,眼耳鼻舌刀削斧砍般分明,同轮廓分明的面庞相比,他那不是很粗犷的眉眼反而有点儿女人般阴柔之感,深邃的瞳孔让你根本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这样的眉眼面容,同他此刻脸上的笑容和在一起,本应该是极其不协调的。可是,此刻在贾似道看来,却是有一种别样的魄力。
如山的脊背身躯,淡淡的杀伐之气弥漫,即便是随意的站在那里,也似乎在告诉旁人,即便天塌下来也会有他在前面撑着。
从看到这个男人的第一眼贾似道就知道,他是孟珙了。
其实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见到孟珙,半夜前发生在御街上的针对孟珙的刺杀,他有幸亲临现场,亲眼看到了那一场惊心动魄险些得手的刺杀,那个时候他就曾经遥遥见过孟珙。
只是那个时候,场面有些混乱,距离也有些远,再加上孟珙当时戎装在身,看的并不是很清楚。那个时候贾似道以为孟珙也是一个身躯魁梧的猛汉子。
今天,孟珙脱了戎装穿了便服,又是离的如此之近,贾似道才发现,其实如果去掉孟珙身上因为长期征战沙场沾染的杀伐之气,他似乎要比史嵩之还要像一个文臣。
“下官临安府通判贾似道见过孟帅!”
不等史嵩之开口介绍,贾似道就起身对着孟珙躬身一礼道。
“贾大人见过本将?”
孟珙讶然的看了一眼贾似道,在史嵩之身边坐下,咦声道。他敢肯定贾似道是绝对不会知道今天自己来史嵩之府上的,而史嵩之因为赌约先前也没有说过他就在这书房内,从贾似道先前的眼神中,他看的出来,贾似道显然是不认识他的。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贾似道曾经见过他。只是,他却想不起来自己曾在哪里见过贾似道。所以才有此问。
“回孟帅话,半月前孟帅遇刺,师宪正在御街之上亲眼目睹此案,有幸远睹孟帅雄风。”贾似道起身看着孟珙轻声道。
“哦?竟然有如此之巧?”
孟珙还没有说话,史嵩之倒是来了兴趣,瞅了一眼孟珙笑着道。
史嵩之倒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没有想到贾似道和孟珙的交集竟然在今天之前就已经发生了,而且还是因为同样的事情。
贾似道疑惑的看了一眼史嵩之,发生刺杀的时候,史祥和余赐都跟自己在一起。余赐有没有告诉余天锡他不知道,不过很明显史祥回来之后没有把这事情告诉史嵩之。
虽然不知道史祥为什么没有说出来他曾经亲眼见过刺杀,而且还看到过刺客的面容,但是既然史祥自己不跟他老爹说,贾似道也懒得提起这茬,将当天亲历刺杀的经过说了一遍。
“哈哈,好在师宪无事,若是师宪再有个差池,郑公和余公怕是都难脱干系啊。”史嵩之听完贾似道的话,击掌笑着道。
他并没有说错,贾似道是因为郑清之对秦寿等人纵容之举才从瑟苑离开,恰好那个时候在御街上发生了刺杀,如果想要挑刺的话,这点儿小刺就足够找郑清之的麻烦了。
不过想来以贾贵妃对贾似道的宠溺,史嵩之却是知道,要是贾似道很的在御街上出了什么事儿,恐怕郑清之还真的会有大麻烦,余天锡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春风得意,孟珙么,虽然也是受害者,怕是也不会这般逍遥了。
贾贵妃,可不是好相与的啊。
“子万兄,不说这些不说这些。我就说贾大人将殿前司和临安府的人都撤回去定是心中已然成竹在胸,如今可信了?”
孟珙挑眉深深的看了一眼贾似道,对着史嵩之笑着道。
“哈哈,你啊你,不就是担心老夫会赖了你那三瓶御赐的流香酒吗?今日看在师宪的面上,老夫这就着人给你送到府里就是了,省得你这老匹夫揪住不放。”
史嵩之和孟珙之间显然极为的熟稔,而且两人似乎根本没有在贾似道面前遮掩的想法,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