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珍香最近很有些无聊。
从和乐楼回来至今,她都很少出府。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和乐楼上,她让贾似道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了脸,并且成功的在他脸上留下了一些印记,可是,她也被贾似道用她根本难以启齿的方式给教训了一顿。
所以,到底是她教训了贾似道,还是贾似道占了她便宜,连她自己心里都分不清楚。
这些日子,那些她勾搭的女人们不是没有人上门找她,可是在一起玩耍了几次之后史珍香却发现自己总找不到之前该有的畅快感觉,心中反而是愈发的压抑或者说空虚,总感觉这其中是少了些什么。
吃过早点,史珍香照例去花园内转圈。
这是她一直保持的习惯,这片占地不小的花园,没一株花草奇树都是史珍香亲自摆弄的,其中很多花草都是她花费了大价钱从大宋各地移栽到悠然居中的,这也是她平日里除了勾搭豪门贵妇四处****外耗费时间最多的地方。
每天亲手侍弄一下这些花花草草,早已经成为她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当然,这片独属史珍香的花园在这偌大的史府中是属于禁地范畴的,也只有那么有限的一两个人能够进来。而这有限的一两个人中,显然是不包括史祥这位史府的小公子的,毕竟就连史祥想要进来,也必须首先要有史珍香点头,他才敢踏足的。
史嵩之走进这花园的时候,史珍香正半蹲着拿着小铲子在给那株白玉兰翻土,这一刻的史珍香少了平日里看到的飞扬和跋扈,显得专注而又静谧。朝阳柔和的光芒在史珍香身上绽放道道色彩斑斓的光晕。
太像了!
恍惚间,史嵩之有些失神。
“公务繁忙的父亲大人今日不用上朝的么?
史珍香熟练的翻动着小铲子,头也不回的娇声道。
这个花园,整个史府乃至整个史氏一族也只有两个人可以在没有她允许的情况下自由踏足。一个是史珍香自己,另一个也就是史嵩之了。
“我听说香儿你这些天都没有出过府?怎么了?还在生为父的气?”
史嵩之背着双手笑着道,笑容和蔼。这一刻的史嵩之,显然不再是朝堂上那个人人生畏的权臣,而只是一个慈祥的父亲。
“女儿只是乏了,不想出府罢了。”
史珍香很快就将白玉兰根部的土翻完,没有起身,又开始翻白玉兰身边的金盏菊的土。
“为父当日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想想,那贾师宪贵为当朝四品,更是官家金口御封的国舅,你那般对他,不仅丢的是他一人的颜面,更是让贾贵妃和官家颜面失色。那贾贵妃是什么人你不是不清楚,对贾师宪更是……”
“父亲大人说到底还不是担心我这个不知廉耻的女儿丢了您老和史家的颜面么?”
史珍香继续摆弄着她的爱花,眼皮都没有挑一下,打断史嵩之的话。
发生在和乐楼的事情,史嵩之从勤政殿一回来,就有人禀告了他。毕竟,虽然史嵩之对史珍香极尽宠溺,可是史家的掌舵人毕竟还是史嵩之。
本还心中暗叹贾似道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的史嵩之,听到罪魁祸首竟然是自己的女儿,顿时勃然大怒。史珍香呢,却显然不是个省油的灯,父女俩人不欢而散。
昨日听到管家说大小姐已经足足旬日没有出过府门了,即便是以前的那些女人来访也都是兴致怏怏,史嵩之自然以为史珍香还在生自己的气,所以一大早下了朝就特意来看看。
对这个女儿,其实史嵩之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即便史珍香喜欢的是女人。
“香儿……”
“老爷!”
老管家福叔的声音在花园门口处响起。
史嵩之皱皱眉,回身道:“福叔,何事?”
“保和殿待制、临安府通判贾大人来访。”
“咔!”
正在翻土的史珍香听到福叔的话,娇躯微震一个失手却是将金盏菊的根给挖断了两根。
“贾师宪?”史嵩之挑眉,回头看了一眼似乎依然在若无其事摆弄花草的史珍香一眼,眼中闪过一抹无奈,“你去将贾大人请到书房奉茶,我随后就到。”
“是,老爷。”
福叔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香儿,为父当日气怒之下有些话重了,你也不用这样跟自己赌气不是?现今****正好,我让史聪安排一下,你出去散散心……”
“父亲大人,女儿没有赌气,只是近些日子不想四处走动罢了。您老就不用担心了。”
背对着史嵩之的史珍香没来由的有些慌乱,强制的让自己保持镇定,娇声道。
史嵩之听到史珍香的话微微一愣,似乎在分辨这个脾气刁钻的宝贝女儿话语的真假。
“那……为父这就去见客了。你若有事直接让福叔安排就是。”
“嗯,父亲大人去吧,女儿心中有数。”
史珍香轻快的话语中带着点儿催促。
“那为父这就去了。”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史珍香一把将手中的精致小铲扔到地上,捏着衣角心烦气躁的来回走了两步,不知道想到什么,未施任何粉黛的俏脸上不知何时竟然飞上了两抹嫣红。
半响之后,史珍香停下脚步,贝齿轻咬红唇,深吸一口气。
“玉儿,烧水,沐浴更衣。”
“啊?是,小姐!”
……
史嵩之进来的时候,贾似道正在俯身打量史嵩之书案上的那副字。没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