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白子宁说完这些之后,胡乱地将头上的簪子拆了扔在一边,抓起被子蒙过脸就没动静了。
常晔对白子宁这任性的小女儿姿态也是没办法,修长如玉的手轻轻地穿过白子宁的发梢,轻巧地拆了白子宁那半乱的发髻。
白子宁悄悄地在被子里开了一条缝,一双精致水媚的杏眼就这么悄悄地看着常晔。
连白子宁自己都没发现,最近她看常晔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不过白子宁看了一会儿之后也睡着了,她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累得慌,一沾上床就想睡觉。
在白子宁休息的时候,常晔也没闲着,修书一封就派林晶给城主府送去了。
这信在晚上的时候才送达城主府,不过收信的人不是现任的城主,而是城主的女儿(下一任城主)沈思宁。
沈思宁看起来约摸三十左右的样子,穿着阆城特有的服装,一张温婉精致的脸跟赵思烟有着七八分的相似,眼角细微的痕迹更平添了几分成熟与历经沧桑后的沉稳。
不过在看到这封信之后,沈思宁所有的仪态,所有的冷静都被信上的内容给逐一击碎了。
“这信是谁送过来的?!”沈思宁抓着下人的肩膀厉声问道。
“回夫人,是大小姐,”
沈思宁就听到了大小姐这三个字,“她人呢,她还好吗?胖了还是瘦了!”
她的思烟还好吗,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在外面过得如何,靳书那小子有没有好好地照顾思烟。
她就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娇生惯养的,要不是那个贱人高密,哪里会受这么多的委屈!
小丫头被沈思宁晃得眼晕,好半天才缓过劲来,接着道,“夫人,送信的人不是大小姐,是林晶。”
沈思宁将手从小丫头的身上拿下了,声音听起来带着几分轻蔑和愤怒,“林晶,那个叛徒,我已经放过她了,她现在又自己送上门来了。”
这个贱人搅得城主府不得安宁,她好心还她卖身契让她自己出去嫁人,她倒好,不守着时日无多呃男人过日子,现在又过来当搅屎棍。
看来是时候找个时间收拾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了。
白子宁睡了一觉之后,醒来就看到来自城主府的邀请信摆在自己的床头,那背后火漆上印着的繁复精美的花纹,明明白白地昭示着主人的身份。
常晔在白子宁休息的时候就离开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临走之前白子宁看了一眼常晔留下来的东西就走了,当然白子宁临走前也不忘带上林晶。
好歹是自己花钱请来的,总得派上用场不是。
城主府离客栈也不算特别远,白子宁坐了一个时辰的马车就到了。
城主府的位置在阆城的东城,是阆城最好的地段。那带着异域特色的精美房屋,看起来倒有几分民国时期的小洋楼的影子。
在侍女的引荐下,白子宁很顺利地就来到了沈思宁的面前。
“郡主远道而来,有失远迎了。”沈思宁对着白子宁客气地打招呼,不过眼神却是一直落在从一进来就畏畏缩缩地躲在白子宁身后的林晶身上。
沈思宁现在看林晶是越看越觉得不顺眼。
她以前怎么不觉得,这个林晶有这么猥琐呢?
白子宁捕捉痕迹地将自己的袖子从林晶的手上拿来,两个人客套地寒暄了几句,说了一些林晶也听不到的官方辞令之后,白子宁就被请到了一件小房间里去跟沈思宁做单独会谈了。
没了那些下人之后,沈思宁的态度就更加疏离了,“不知郡主这次前来,所谓何事?”
白子宁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地道,“你对大梁的陛下怎么看?”
沈思宁回道,“郡主,这是咱们大梁的事情,跟齐国没关系吧。”
这位郡主大老远跑来阆城这么个不起眼的地方,就是为了编排梁帝,这未免吃饱太撑了吧。
再说梁帝的名声九州闻名,这人的风评如何,九州的人都知道。
“如果我说有关系呢。据我所知阆城二十年前在城外二百里的地方发现了玉琉璃的矿坑,从那以后阆城就脱离了大梁的配给进入自给自足的模式,我没说错吧。”白子宁看着沈思宁的表情,接着道,“先不论最近阆城女子失踪的事情,城主应该也写了奏折汇报给大梁的陛下了吧,她有说什么吗?”
玉琉璃几乎是贯穿九州大陆所以居民生活的必需品,如此重要的东西一般都是由国家定额发放的,而阆城自从二十年前先帝梁文帝来寻访发现矿坑之后就脱离了这个队伍,可以说只是名义上依附着大梁而已。
而最近阆城少女失踪的事情又在阆城闹得沸沸扬扬,这热点可不亚于赵思烟跟靳书这两个人的事情,这两件事情无论哪一件在任何地方都是大事,她也很好奇这阆城的领导人究竟会怎么做。
不过沈思宁是不会把阆城的事情告诉白子宁这个‘外人’的,“陛下政务繁忙也是正常的事情,咱们大梁的人可不像贵国那样悠闲,天天跑到别国来干涉政务。就算您身上流着大梁皇室的血脉,您也是齐国的人。论理,您是没资格插手内政的。”
“你说的没错,我是没资格,但是大梁的人有资格。”白子宁从袖子里掏出一个东西来,在沈思宁的面前扬了扬,道,“而且我这次来,不是为了干涉大梁内政的,我是来要一个东西的。”
白子宁手上的也是一个信封,信封上字成功地将沈思宁的目光给吸引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