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擦黑的时候,终于收拾完了。我累的一身臭汗,坐在门墩上休息,看着这间小破屋。勉强还算干净。破烂都清理出去,蜘蛛网也被扫掉,四面开窗透气,味道散了干净。
这地方唯一一点好处是,有个抽地下水的水井居然没有干涸,扭开水龙头,还有一些微微发黄的水流出来。幸亏有了这些水,我们把屋子从里到外抹了一遍。陈皮把那个破柜子扶正,不嫌埋汰,用抹布沾水擦的干干净净,然后毕恭毕敬把猪哥神的雕像摆在上面。
他退后一步看看,满意点点头:“三儿,怎么样,不错吧。”
我走进屋里,把买来的供品碟碟碗碗的摆好。然后放好香炉,敬上香火。
“是不是要招神了?”陈皮紧张地说。
我和他一样,也特别紧张,浑身焦躁不安。我强忍住不适的感觉,看看表说:“还没到时辰,我们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我把在超市买的香肠面包拿出来,我们都饿狠了,狼吞虎咽。吃完之后,我们两个靠着墙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能感觉出谁也没有闲心聊天,都在等那个请神的时刻。
我把烟头扔在地上:“差不多了,有个活你还的帮我弄一下。”
我们进到屋里,我把从家里偷出来的围裙铺在地上。然后让陈皮往上刷黄漆。陈皮问我这是做什么,我很烦躁,说:“让你干就干,别废话。”
陈皮嘟嘟囔囔的把黄色漆料桶打开,用破抹布蘸着,一点点往围裙上蹭。
我站在旁边看着,此时天色越来越黑,光线异常黯淡,屋子里只有香炉旁的两根红蜡还在燃着火苗。 [戳丝粗砀缟瘢肥头大耳的老猪笑眯眯的,不知为什么t谖⑷醯幕鹈缰校我觉得它的表情有些阴森?
我挠挠头皮,踹了陈皮一脚:“你他妈能不能快点?”
陈皮捂着屁股:“催个啥,三儿,你看你那个出息,这就坐立不安了?等咱们请了猪哥神,我带你到赌场看看,开开眼界,你也锻炼锻炼,就你这胆子和性格,日后还想学法术干大事?”巨低围亡。
“我发现你丫怎么废话这么多,你再叭叭我可走了啊。”我不耐烦地说。
“好,好。你现在是爹,说啥就是啥。”陈皮说:“这人啊,就是不能有能耐,有了能耐脾气就见涨。”
大概十几分钟后,围裙涂好了。“你看咋样?”陈皮说。
我白了他一眼,蹲在地上把红色漆料桶打开,接过抹布用比较干净的一面,蘸着红色漆料,开始在染了黄色的围裙上画符。
我把那本书翻到特定的一页。摊在地上用石头压好,然后照着上面的符咒内容,在围裙上照葫芦画瓢。
这是招猪哥神的符咒。一边画我一边惴惴不安,这是我第一次单独作法,能出现什么后果,还真是不好说。
画完之后,我伸伸懒腰,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对陈皮说:“把围裙套上。”
陈皮正津津有味看着,忽然听我这么一说,愣了:“什么?”
“让你套就套,赶紧的,误了时辰我可不管。”我说。
陈皮说:“三儿,我豁出去了,只要你把猪哥神招来,别说让我戴这狗屁围裙,就是让我跳粪坑我都干。”
他捡起地上写满了红色符咒的黄围裙套在身上,一摊手:“还咋地?”
“你盘膝坐在地上,正对猪哥神。”我说。
陈皮真听话,赶忙在冰凉的地上像模像样的打坐。
我从袋子里翻出一些烧纸,搓成条形,来到他的身后,把烧纸缠在他的头上。陈皮当时就炸了:“我靠,三儿,你别玩我,这东西是往头上缠的吗?”
“你哪来那么多废话,也没让你割块肉下来,今晚你就听我的。”我说。
陈皮一咬牙:“豁出去了!真是钱压奴辈手,为了这么两个彩礼钱,我现在都豁出去人的自尊了。你爱咋咋的吧。”
把烧纸缠在他的头上,我拿起书,慢慢读到:“弟子陈氏志刚,今夜虔诚敬拜,有请净坛使者、天蓬元帅、八戒原身,猪哥若在,大显威灵,从此驻神,护佑我们。”
陈志刚,就是陈皮的原名,请神就不能用外号了。我让陈皮跟着念了两遍,然后,我点起一根香,开始绕着小屋走。一边走一边照着书里写的法诀念,屋里香烟滚滚,烛光燃燃,很是有些迷离的气氛。
正念着呢,忽然门口那两扇薄木的门板“嘎吱嘎吱”响了几声,我抬头看,门不知什么时候开了,从外面吹进来一阵阴风。书页吹的飞起,香头也一闪一闪,像是要熄灭。
我赶紧背过身,用手挡住香头,就在这时,只听屋子里忽然响起“拱~~拱”的猪叫声。
“我草,”陈皮惊喜:“猪哥神真来了!”
我低声骂道:“闭嘴!让你说话了吗?”
我翻着书,心脏砰砰直跳,深吸口气来到供桌前,对着猪哥神的神像说:“猪哥神,你真的来了吗?如果来了,请给一些明示。”
真是邪门。我刚说完这句话,只听“噗哧”一声,桌子上本来两根燃烧的蜡烛,立时灭了一根。
我和陈皮面面相觑,陈皮是掩饰不住的惊喜,而我则有些忧虑。以前也经历过类似法术的事,但总觉得和自己没太大关系,现在凭借自己一己之力,真的发生了超自然的现象。这种莫名的力量,没有让我欣喜,而是极度的惶恐,像是三岁小孩拿了一把快刀,我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事来。
一根蜡烛的火苗很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