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颜摇摇头:“这本就不是龙主的责任,能得襄助至此,我已是满怀感激了。”
敖广寒道:“你娘的事……我知你或曾听闻那些风言风语,但外人所述,并不足取信。左右在我看来,她没有辜负任何人,她只是个……没心没肺的好人。”
南颜讶异地看向龙主,他和她娘在一起的岁月,要长于任何人,虽然最后未能相守,但至少曾经相知。
敖广寒斟酌了一下言辞,又补充道:“……所以,你不要因为任何人的污蔑看轻她。”
这是……在为她娘说好话?
南颜心里一暖,顿时觉得龙主一点也不像传闻中那么凶横霸道。
“我娘一直待我很好,如果、如果到时候我始终找不到我的生父,那龙主愿意当我的——”
“轰!”
敖广寒听南颜的话头,本以为是意外之喜收获一个女儿,忽然殿后传来轰然一声炸炉声打断,耐着性子道:“你刚刚说什么?”
南颜:“说来也不好意思,就是想问龙主若不嫌的话,我愿叫龙主一声——”
“娘唉!”
敖广寒:“……”
后殿一股呛人的浓烟传来,好似什么丹炉炸了一般,穆战霆一脸炉灰,扛着一座不停晃动、炉盖通红的丹炉,兴冲冲地扛到前殿。
“龙主我刚刚又拿大日火精炼了一炉丹,炸懵三个元婴长老,我觉得可以用到歧天原去,你看叫魔修去死丹怎么样?”
敖广寒:“……”
敖广寒面无表情地对南颜道:“你先回嘲雨楼休息一下。”
穆战霆:“???”
南颜只觉气氛不妙,心里暗道大哥保重,便火速告退。等出了正殿后,殿里传来一声比刚才凄厉一百倍的惨叫……
辰洲龙主,霸道凶横,名不虚传。
南颜如是想道。
……
次日一早,嘲雨楼外,一列宫娥端着瑞脑香、濯星水等物迤逦上了高楼,在房中两侧站定,轻轻叩问。
“南姑娘,可出定了?”
南颜昨日去看顾舅舅到天黑,龙庭的药师说南颐需要暂时以秘法温养心境,方不至于被轻易动摇,南颜确定无恙后才回到嘲雨楼。
这一次她获得了不少情报,也好在她修佛,心境稳固,方不至于被那人以言语诱导,自我疏导一夜后已平和下来。
“请进。”
宫娥们推门而入,开窗的开窗,换灯的换灯,还有一个端着一盆清盈盈的水放在南颜身边让她濯手。
南颜这段时日被伺候得好似一个公主一般,手上常年盘念珠盘出来的一点薄茧都伺候没了,一双手白生生软乎乎,堂堂血手观音变成嫩手观音,有时候看着自己都觉得有点心虚。
南颜不禁问道:“听龙主说,不是因为歧天原之战,辰洲开支甚大……”
“姑娘多虑了,这嘲雨楼中一应用度不过是寻常待客之礼。龙主说了,姑娘是自家人,就算是御门宝库里的宝物,姑娘若喜欢也可随意挑选。”
南颜连道不敢不敢,任宫娥们伺候罢,有些惭愧道:“我一个外人叨扰多日总归不便,请问龙都之中有没有歧天原前线退下来那些……受魔修招式所染的修士?”
魔修的功法对正道修士十分难缠,尤其是巳洲鼎鼎大名的炼制尸毒之法,一旦沾上,修为低的修士极有可能尸化,最好的办法就是请佛修来帮忙祛除尸毒。
旁边伺候的宫娥目光微亮:“有是有,可姑娘是贵客,会不会太劳烦了?”
其他的宫娥嘴快道:“许蕊姐姐的爹就被一支尸毒箭射中了要穴,南姑娘是结丹佛修,若愿纾尊前往,岂不是很好?”
“我可伪装面容,若有能帮得上忙之处,尽管带我前去吧。”
那叫许蕊的宫娥连连道谢,一炷香的时间后,便带着南颜出了嘲雨楼。
龙都极大,除了修士盘踞的所在,还专门圈出一块城池,名为军城,军城里又有三卫,其中的龙狮卫由穆战霆率领。南颜到时,天空中正停驻十余艘行空战船,不断有重伤的修士从战船上被接下来分到各个医署中。
“姑娘,这边。”
许蕊带着南颜来到一处筑基修士疗伤的地方,一踏入这医署中,南颜便嗅到一丝丝尸毒的异味,从一个贴着禁闭符的屋子里,甚至传出修士尸化发狂的撞击声。
许蕊面露恨色:“近来神棺宗参战,我方修士死的虽不多,但伤了的大多沾了尸毒,生不如死。卯洲的佛修也派了不少来支援,但中毒容易祛毒难……”
南颜点点头,在空中虚虚一抓,一丝绿黑雾气凝在指尖,她微微使力,那缕雾气便瞬间消失无踪。
……果然七佛造业书克尽邪魔。
不多时,许蕊用随身的玉符打开一处屋子,里面有一个面色发绿的老者,修为在筑基后期上下,南颜看他露出的手上,指甲开始变黑变长,就知道他已开始尸化。
“姑娘,这就是家父了。”许蕊眼睛一酸,眼泪扑簌簌落下。
“好,我姑且一试。”南颜以前在凡洲时面对过神棺宗的炼尸修士,神识一扫这尸化老者,锁定尸毒盘踞在心口处,隔空一指点出,指尖绽出一朵金莲,徐徐飘向老者心口。
这朵金莲佛力所化,但又隐约在莲心有一股血色,一入老者心口,老者便蓦然睁眼,嘶吼起来。
“杀……杀!”
“父亲!”
许蕊惊叫的同时,南颜一心二用,左手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