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有魔术师表演,纽约曼哈顿的斯塔克别墅里则出了个一岁半的小画家。
老父亲葛优瘫在沙发上,一只手拿书,一只手搭了抱枕,眉梢时不时轻轻地挑一挑。
挑眉是因为手臂皮肤不住地发痒,还伴随或轻或重的压感,体验一点儿都不好。
托尼并不经常转过头去看旁边忙活着的小女儿,一看就要看到左臂新添的七彩文身,或歪歪扭扭的线条,或不成圆圈的圆圈,衣服没覆盖的位置全成了团子大展拳脚的好地方。
画到最后,黛茜还要揪着已经捋起半截的袖子再往上提一提,给自己没完成的半个圆让出空间来。
小雏菊·斯塔克的艺术造诣要比放爸爸的高许多。
自从发现了画画的兴趣,家里没有什么地方不能当画布,玩具房的墙壁已经生出了许多花,今天不出门,小小的宝宝懒洋洋在沙发上板鸭趴,一边趴一边给同样懒洋洋的老父亲做手臂美容。
冬日里最享受莫过于在温暖的房间无所事事,一大一小两个斯塔克已经无所事事了一上午。
托尼把手一缩。
小团子哪里肯,急急忙忙抱住,像黏上来。
老父亲假意伸手去就黏得越来越紧,伴随嚷起来奶气呼呼却威慑力十足的小嗓音:“爸爸——”
黛茜急得小胖腿直蹬,但好歹是让做大人的乖乖坐回了位置,把圆花完,心满意足。
她很高兴,拿着画笔要去画别处,不料一双大手从后面伸来,捕鱼一样地把她捉了。
滑溜的小鱼果然乱弹,可惜捕捉的是个有一年半丰富育儿经验的老父亲,没让黛茜逃脱,反而顺势抽掉了那小手里握的画笔。
黛茜开始还蹦跶,直到托尼在她手腕上画了第一笔。
全家都是她的画板,哪里想到有给别人当画板的时候,震惊几秒,没见过爸爸画画的宝宝就安静下来,也不跑了,乖乖坐在沙发上,看爸爸给自己画手。
看着看着,她就弯了眼睛无声地笑起来。
托尼在女儿腕上画了一个手表。
画得好丑,线条歪歪扭扭,数字也写得不好看,硬要说哪里出彩,只能夸指针上的箭头有点儿画龙点睛式的过多考虑。
看爸爸画完,黛茜赶紧把另一只手也伸过去,要让再画一个。
“我不愿意。”老父亲道。
他于是打开电视在看。
身旁坐着的宝宝越看爸爸画的手表越喜欢,摸摸手,没想到一下子把才画好没干的手表给摸花了个角角,用嘴巴吹一吹,也不能恢复原样,原本要跑开的,现在也不跑了,趴在爸爸腿上,把这个沉迷看电视的拉一拉,见托尼终于低头来看了一眼,把手举得高高:“坏了。”
纽约新晋钟表匠少不得还要拿着笔再填补一下。
会画手表的爸爸还会修理,瞬间成了团子最崇拜的人。
小面团于是拖了毯子,惬意地窝在爸爸怀里,把毯子盖盖好,不看新闻,只看新手表。
托尼却在看新闻。
他一开始看单纯是因为无聊,也因为新闻主持人长得不错,但看着看着,脸上的表情就凝起来。
背景板上大写加粗的标题,写着“魔术成真,大英博物馆展品失窃”。
失窃的是博物馆西非展区一个来自贝宁的古老工具,被指控盗窃的几位,圣诞节当天才见过。
四骑士到英国伦敦演出,果然像传言说的,势必要搞出大事。
托尼知道不是传言。
从前的事实摆在那里,贾维斯也做过数据分析,四骑士借魔术行窃的可能性非常大。
“百分之九十九,先生。”智能管家道。
托尼问:“剩下的百分之一呢?”
“表演取消。”
现在看来,百分之一的可能显然没有实现。
笨笨端着一个包裹进来,见托尼正在看电视,小团子缩在他怀里,脑袋一点一点,眼皮也沉重,看着是玩得困了要睡,没有过去,默默把包裹放在了一旁。
“但是先生,您并不打算阻止。”贾维斯道。
“英国不是有人在吗?”托尼问,“你研究出另一个概率,怎么不说。”
“不能保证他们每次都做好事。”贾维斯有自己的判断,“抢劫银行就是犯罪。”
“那么参照我上一句话。”托尼道,“英国有人在。”
他们说话的空当,黛茜已经在爸爸温暖的怀抱里睡熟了。
绵软的小身子一起一伏,左手还松松盖着右手的手腕,梦里也要保护爸爸画的手表。
“但为什么只拿一个西非的展品?”
“大概跟展品的来源地有关。”
“我不知道四骑士里居然有人来自贝宁。”
“不。”贾维斯给了展品的全息图片,普普通通的金属工具,表面还生了锈,当然作为七世纪的遗留物,保存到现在还很完好,已经非常具有历史研究意义。
然而智能管家把画面敲一敲,从工具上敲下一层锈:“这个东西是振金。它真正的故乡是瓦坎达。”
托尼把女儿用毯子裹着抱了起来,打算放到房间里去睡,闻言脚步一顿,看图像就认真许多:“振金天价。怪不得偷这个。”
“特查拉国王不是普通有钱人,他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追查。”贾维斯道。
“查就查。”
黛茜睡了之后,老父亲总算没有继续虚度时光。
虚度时光是有钱人的奢侈,毕竟坐在那儿不动弹,每秒钟不知道要损失多少的收益。
托尼不关心收益,他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