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柳氏发言,她两道凌厉的小飞刀已一眨不眨地凝在云程的脸上,挺直的脊背,凛然道:“云二哥此言差矣。那些败兴而去之人,皆因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心间有鬼,自然怕鬼,所以败兴而回。我母亲宅心仁厚,行事向来光明磊落,又没做过什么亏心事,怕什么鬼神之说?境随心转,相由心生。云二哥既然这么好意提醒母亲,可见是被鬼吓过的,云二哥既然见过小鬼头,不如给五可说说他们生得什么样子,五可好奇着呢。”
先前陈五可说得极是正经,后来见云程开始皱眉,再然后面色铁青,便知自己的话已起到了激怒他的效果,转看罗氏柳氏眉心舒展,心上放松,因此后面的话轻快俏皮起来,声音都是带笑的。众人眼中的五可,便只是个可爱的好奇宝宝。
“二哥,你倒是给陈家五妹说说,那鬼倒是生得什么模样,三弟我也希奇得很。”云峥也觉二哥行为过于莽撞,怎么说,柳氏也是自己未来岳母。兄长你素日再和母亲过不去,也不能让母亲在柳氏面前难做。同时也暗赞五可行事机敏,三言两语说笑间,便将这份尴尬转为一个风趣的笑谈。激赏之余,他也和五可站在了一边。
“是啊,是啊,二少爷你给我们说说!”不光云紫月,陈四绣,还有其它一些丫环婆子也随声附和。
云程原只是想让罗氏这个待客的女主人难做。却不想那可恶的小丫头片子又上来与自己过不去。自己若在这儿呆下去,岂不成了孤军奋战在众矢之的。因此云二郎又做出了这辈子最没出息的事。怒目圆睁地瞪着众人,狠狠说道:“反正我是好心提醒,你们若不听劝告,将来倘若是出了什么乱子。莫要找我来哭。”说罢甩袖怫然而去。
这已经是云二爷的招牌动作了。五可不禁微微翘起了嘴角。紫月在一旁撇嘴道:“二哥就这样子让人扫兴,一不高兴就怒气冲冲的走了。好在今天有五妹妹收拾他。若不然他又会穷凶极恶地对着咱们嚷‘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了。”说到后面的话,云紫月竟是拧眉立目的,恰是在模仿云程的动作语气,惟妙惟肖的。逗得在场的人都忍俊不住笑得腹痛。惟有二乔端端正正坐在椅上,目不转睛地注视雕花窗上的花鸟人物,对眼前发生的一切,视若无睹。
早在陈家四姐妹都出现在餐桌上时,顾浅霜就已在细细端详她们每个人的言行举止。待云程气恼地摔门而去后,她不禁笑着在云展耳边悄语:“我看咱们二公子这桀骜不驯的性子,也只有五可这小妮子才能治得了她。却不知母亲是怎样想的,放着二公子十九岁了未曾婚配不管,却执意先给三弟聘了五可,却不知是何用意。”
云展暗里握下她的手悄声道:“二弟,三弟的婚事,自有母亲做主。我们这做小辈的,却不好插言。云家这几姐妹,除了你大嫂子和这未来三弟妇最为出挑外,也只有那二小姐恬淡端庄,那两个各怀心思,言语粗俗,你还是少与她们结交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