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云觑起眼,望着芳嬛,冷然一笑:“是了,二夫人,您方才说的真是对极了。那孩子就是我与斯年的,他本不该死,可是有人却偏偏就要了他的命!这可怜的孩子,同他生父一样,无辜的很!”
芳嬛如何,陶秋白实则并不在意。只是茹云的话,却如平地一声惊雷,在陶秋白心底彻彻底底地炸开了来。
他心下仅存的那丝丝自尊,仿若即刻被茹云炸得粉碎,猛然间使得他感到了一阵剧烈的痛楚。
“砰!砰!砰!”隔空响起了三声枪响,诸人吓得措手不及,皆吓得面色惨白,谁也不敢抬起头来。
陶秋白一步步近身上前,明明很短的距离,却好似脚下悬着千斤铁锤,总有些迈不动步子。
待得他来到茹云跟前,一下就狠狠地揪住了茹云的蓝布竹衫,将她几乎悬空拎起。
他的眼眸瞬间充满了血丝,沉声怒吼道:“可恶!你这个女人真是可恶!”
茹云凄厉地笑出了声来,眼中满是不屑的神色:“陶秋白,你该是恨极了罢?快拿着你的枪,不如痛快地将我一枪崩了,总好过堂堂少帅在诸人面前颜面扫地不是?”
冰冷的枪口一下就对准了茹云的眉心,他的手扣在扳机上,厉声质问道:“沈茹云,你以为我不敢开枪杀了你么!”
茹云听到了扳机细微的触碰声,脚底异常的僵冷,过度的疲累反而磨得她那双清逸的眸子愈加发着光:“痛快点,开枪吧。杀了我,一切就都结束了。”
茹云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一丝痛快的笑意。她一直在等着这一天,若是早些能死,她便能少受一些煎熬,这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陶秋白心下简直要发狂了,这个女人,为何总是不肯服软?他只要她低下头来,跟他求饶一声,那么他决计舍不得她暴露在枪口下半分半毫,甚至马上就会带她离开倒座间。
可她明知道他的心意,却仍不肯退让一步,不过不断逼着他杀了自己!这个女人,真的该死!
“砰”的一声,陶秋白一枪打在了茹云脚下。却见那子弹反弹而起,打在了一块石头上,直吓得一旁的听差跟着尿了裤子。
“即日起,一顿饭都不许给她送!叫她活活饿死得了!”陶秋白狠声撂下一句,便疾步出了这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