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安君不明白自己的存在感怎么忽然就唰唰唰地蹭蹭下降,吃东西的时候也没人搭理她,只能自力更生,这让高傲惯了,这段时日又被楚宣宠坏了的大小姐非常不满意,可碍于楚宣之前那冷飕飕的眼神,又不敢再发飙,默默地委屈无助。
但,即使霍安君跋扈惯了,但作为一个能讨得老皇帝和权臣霍郸宠爱的大小姐,并非一无是处,至少她是聪明的,也是有点眼色的,不然分分钟惹怒皇帝就是身首异处的下场。
又何况,被楚宣这样英俊不凡,惊才绝艳的霸道少年郎温柔宠溺了一个月,哪怕明知对方是个病秧子,霍安君也管不住自己的心,早已芳心暗许,被喜欢的人儿冷落了,她自然是委屈又不甘的。
何况她又是个不服输的,既然喜欢了就要牢牢握在手中,岂会因为受点小挫折就远远避开,黯然神伤?
一想通了,霍安君又鼓起了斗志。
既然发脾气,做委屈都不能再博得楚宣多看她一眼,她就得另辟蹊径,让楚宣对她刮目相看,神魂颠倒,主动道歉求和。
只不过,她还是会暗暗地想,之前都还好好的,楚宣突然一改脸色,难道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触到他的逆鳞了?
霍安君因为恼怒而乱的一团糟的灵台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清醒过来,她仔细回想楚宣态度变化前前后后的事,终于想明白,楚宣之所以生气是因为她乱点鸳鸯想要安排文德的婚事!
这真相,郁闷的霍安君差点掀了他们煮海鲜汤的锅!
虽然文德跟楚宣许久,是得力干将,可她好歹也是他未来的妻子,安排个手下的婚事有什么不妥?
霍安君气得不行,对一向互看不顺眼的文德更是恨的咬牙切齿。
但她是个明白人,楚宣此时还在气头上,她才不会蠢的再大闹,她首先也得要征服了他再慢慢收拾文德。
霍安君正吃着一条烤好的细细的鱼,有些出神地望着月光下烟波渺渺的大海,忽然,好像是她眼睛花了一下,她看到烟雾朦胧的海面上慢慢滋生出美妙的颜色,仿佛染了最纯净颜色的星子,在朦朦胧胧的海面上闪闪烁烁,看起来真是美不胜收。
那星光实在太清淡渺茫,闪闪的,一眨眼似乎就不见了,再一眨眼,似乎更璀璨了。
像是受了什么蛊惑一样,霍安君忽然丢了手中的鱼串朝大海走过去,像是要看清楚,究竟真的有什么海底之花在绽放,还是只是她眼花了。
霍安君行动的太突然,让在场的除楚宣以外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停下动作,目光追随着她,然后看着她站在海边努力地探头往外看,又要小心不能打湿了鞋袜衣裙。
有人疑惑道,“海上好像有点亮光,还挺漂亮的,是什么?”
“海里的一种动物,夜幕降临时会发光。”楚宣忽然开口,让旁人稍稍一愣,连他自己也是一愣,只因他忽然觉得,这东西他本应该不熟悉,可眼前所看到的却让他莫名的觉得熟悉,像是有些被他忽略的记忆正从脑海深处徐徐走出。
他想起来了,是曾经在楼玉笙的梦境里见过,那时月朗风清,海面平静无澜,一眼望去,是漫无边际的深海,没有浩淼烟波,他清晰地看到海面上的亮光犹如繁花盛开,灿烂的让人移不开眼。
许久不曾想起这个被他一剑刺死的女人,乍然想起,楚宣有些怔忪,心口,竟莫名的有些疼痛,尖锐的像是有人拿利箭一次又一次狠狠地扎进他的心脏,让他疼的呼吸一滞。
楚宣有些恼怒自己竟然还为那个女人感到头疼,甩甩头不再去想,目光又重新定格在不远处被那漂亮的海景震慑的有些激动的霍安君。
文德一看楚宣又用着那样温柔的目光看霍安君,气不打一处来,哼哼道,“亏的还是个大家小姐呢,跟个村妇一样没见过世面,什么东西都巴巴地看!”
楚宣不由一笑,“你对安君似乎成见颇深?”
文德重重一哼,“属下怎不对别人有成见,可见是她自己有问题!”
楚宣闻言微一皱眉,他这一皱眉就让旁人暗暗为文德捏把汗,虽说霍安君初时对公子的态度是不咋好,可现在公子宠她,她也懂进退知分寸表现挺好,文德这样直截了当地不满,怕是会惹恼公子啊,他们却不知,楚宣皱眉并不是为这事,而是在想,文德惯来表现的像个老好人,刚知道霍安君是别有居心接近他们时,他也总笑嘻嘻地替她说好话,可最近这个月,之前没注意,此时细细想来,文德对霍安君态度之差就差没拔剑砍人了,这前后态度差异如此之大,实在匪夷所思,可若霍安君有什么不妥,文德不应当会瞒着他,究竟是为什么?
楚宣深看了文德一眼,文德竟然下意识地躲开,像是酝酿好了情绪才又转过头来,然后笑嘻嘻地说,“属下就是觉得吧,霍小姐现在这表现有失大家小姐的风仪。”
“……”
霍安君站在海水边上,忍耐着海腥味带来的不适,踮着脚尖去看那海里发亮的东西究竟是什么,虽然最终她也没闹明白那究竟是什么玩意儿,却确定了的确是有东西在海里发着璀璨的光芒,鲜妍靓丽,晶莹夺目。
她看着初升的弯弯月亮,像是有仙气缭绕的平静海面,海面上绽放的璀璨耀眼星光像是雾里看花一样美丽又飘渺梦幻,她忽然心里一动,如此美景,若有歌舞,岂不人生一绝?
岂是人生一绝!
她相信凭她的绝妙舞姿,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