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该?”蔡追魂晃了几下脑袋,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似乎想把积压在心中四十年的怨恨全吐出来∶“这善良的农夫,如知道那是恶贯满盈的大魔头,他也不会去救。有道是,不知者,无罪。就是这农夫有罪,也不该血洗了他的全家老幼,这实在是太冤了。”说到这,他愤恨地骂了一声“娘”后。接着说∶“连不懂事的孝都不放过,还自称是什么正道人物,江湖好汉。呸!连。”蔡追魂的这些话,都钻入了在一旁聆听的天赐耳朵里。“哼!此仇不报,我枉为人子。”他愤恨地嘀咕了一声,抬手抹了一把眼泪,朝白眉魔王说了声∶“我们走。”便转身快步下了楼梯,冲出了江南客栈,穿过大街,一头扑在对面的院墙上,“哇”地一声痛哭了起来。在雪梅和牡丹的眼里。自已的少主人是个刚毅坚强的人,相处了近十年。除了前几日离开魔鬼谷时大哭了一场外,还从未见他掉过一滴眼泪。此刻见他不知何事如此痛泣,惊吓之中,一时也措手无管策,不知怎样相劝才是。
“别哭了,少主人。”“少主人,你何事这般痛。”雪梅和牡丹见天赐痛哭不止.似乎伤心到了极点.相劝之后.竟然相继抱住了自己的少主人.一同哭了起来。天赐见白眉魔王已牵来了马匹,忙制住内心的愤怒与酸楚,伸手拍拍雪梅和牡丹的头,说了句∶“都别哭了,上马出城。”就持枪跃上自已的宝马,两腿一夹,崔马而走。白眉魔王,雪梅,和牡丹一见天赐已驰马远去,忙纷纷上马,扬鞭三声,疾驰追去。却说雷豹带着一队兵马正在城中巡视,见远处一匹快马风一般地急驰而来,便大声叫道∶“哪来的野小子,见了本大爷还敢如此放肆,再不制住马蹄,大爷就要射箭啦。”他说射就射,伸手从箭筒里取出箭来,拉开满弓,对准已到眼前的白衫少年一箭射了过去。天赐正在痛苦之时,一腔愤怒正愁没处发泄,此见有一队兵马挡住去路已经生气,再见队中首领朝着自已一箭射来,大怒之下,哪还顾得上许多,手中那杆梅花枪一舞,便杀进了人群,左挑右刺,上砸下划,难易罢手。这也怪雷豹命短,平时横行惯了,今日撞在天赐的手上,也算倒了八辈子大霉。他还没来得及与对手过招,手下的兵马已死了*成,余下的都在倒在地上,怨爹怨娘少生了自已两条腿。“妈,”他见天赐撩翻了一个大兵后,一枪便朝自己的当胸刺来,惊得大叫一声,还没来得及拔腿逃命,左胸已被刺中,连“呀”字也没叫出来,就一命归西见他佬佬去了。拍马赶到的白眉魔王,一见天赐打死了这么多官兵,骇得忙大叫一声∶“少主人,快跑。”便挥鞭抽在天赐那匹马的屁股上,惊得那匹宝马腾起前蹄,飞快地朝前奔驰。
就这样,为了逃脱官兵的追堵,四匹快马首尾相接,在天赐一杆梅花枪的挑刺下,杀死官兵,风一般地从东门疾出了梅花城,夹着一股滚滚的尘土,往东郊方向急驰。跑出梅花城三十里后,天赐这才安下心来。他一面策马,一面大声催问紧随身后的白眉魔王:“钟伯,刚才酒楼里的那些言语,难道全是真的吗?这回,你再也不能吞吞吐吐,好歹也要说个明白,让我心里有个底,知道仇家有几位,姓什名谁,住在哪个角落里。”这位当年威摄武林,震撼江湖,四十年前血腥大江南北的白眉魔王,光明顶上威摄天下武林的大魔头,被天赐的一再追问,逼得十分无奈,只好露底,“不错,四十年前扬名江湖,威震武林的四大高手,就是南龙头,北七星,东追魂,西魔王。老夫便是魔王。在这四人之中,老夫年纪最小,但功夫却不比他们差,凭着一身绝技,目空一切,四面挑战。八方树敌,一心想争天下第一,结果招惹了整个武林。
唉。都怨老夫当时气盛,仗着艺高胆大上了黄山。谁料天下高手。唉,光明顶一战,风腥血雨,摄人魂魄,死伤难计其数,老夫也身负重伤,拼死闯过了七道重围,逃出黄山七十里。这才保住了小命。”“钟伯,那我家一十七条人命,到底是谁杀的呢?今天你好歹要说个明白。”“这事,老夫实在不敢断言。那天,你爷爷把我背回家后,我便已昏死过去。待我醒来,爬出地穴,这已经是三天后的事了。唉!为了救老夫一命,你家老小一十七口,却遭人杀害。死于非命。唉!都怨老夫无能,天涯海角地追查了二十余年,非但没有查出血洗你们龙家的真凶。又让你的亲生父母惨遭毒手,老夫真是罪该万死,对不住你家的列祖列宗。”追忆往事,白眉魔王悲愤交加,咬牙切齿,老泪纵横,痛不欲生∶“都怨老夫,都怨老夫!除了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孪生弟弟被仇家掠走.失落在人间外,天赐对自已的家史一无所知。他自小由白眉魔王抚养长大。断断续续之中,对自家的家史却了解盛少。此刻。天赐闻见白眉魔王痛泣不止,就说:“钟伯。这事与你无关,你就不要再自责了。钟伯,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