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的夏天,总是带着一丝丝凉意的。
清晨四点,天未亮。青酋小镇一座院落里的房屋内,铁床木桌,画卷毛笔。
而那铁床上薄薄的军用床垫上,一个身穿黑衣的少年人盘膝而坐。整间房间黑漆漆的,常人怕是有些不习惯这样的黑暗。
毕竟社会进步巨大,进入新世纪后,灯光已经为人们熟悉。
但是少年人的面上却洋溢的享受的微笑,双目微闭,双腿盘坐,给人一种灵魂杳杳的感觉。少年的耳朵微动着,仿佛在听什么声音般。
的确,韩珞的耳中,心神中,外边的夜静音犹如一曲美妙的音乐般让他听着。
许久,韩珞睁开眼睛,吐纳一气,站起身子,穿上帆布鞋,甩甩双臂,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眺望星空,天微白蓝交接,弯月挂空,几颗小白点星星一动不动,韩珞环视院落。
他们家的院落,在墙角种植着鲜花,葡萄架,水井,院落扫的十分干净,而那鲜花,却有着他最美好的童年。
韩珞浅吸一口清新空气入肺,拉开院门走了出去,来到小巷,径直走出街外,街上两排碧绿大树随风摇曳,街上行上十分稀少。
韩珞双手划出一个弧度,放在小腹处,缓缓朝着下街走去。下街尽处,有一间依山而建的寺庙,清晨佛经诵读,整条街上没有人影。
韩珞脚步轻走,每走一步都是搽着地面而离,仿佛是小心翼翼的在踩泥,不敢让泥水溅到鞋子上。
而他的脚每走一出,都是离地有一层细小的空隙,并不是踩在实地上,然后稳稳落下,再双腿交换,重迈一步。
韩珞只觉双腿空灵,仿佛没了般,要飘起来。韩骆就这么一步步沿着街道走下去。
一走十里路,再返回时又十里路。
韩珞回到寺庙处,寺庙内已有梵香散出,和尚念经声朗朗于耳。韩珞背负双手,漫步在寺庙内,路过大雄宝殿时,微微恭身,算是对释迦牟尼的礼拜,对于智慧者,他一向都非常崇拜。
韩珞微微一恭后,便走到寺庙后边,寺庙无墙,寺后就是山,有上山小路。
韩珞步履稳重的漫步上山,不一会就爬上小山上,然后眺望小镇,十里山河绵绵不绝,烟云冉冉,韩珞瞥扫四周,已有不少晨起的人在爬山了。
韩珞走到一处没人的林后,开始一步一拳,以拳行路,朝巨石而去。
每走一步,他都如大蟒蛇蹭走,劲力鼓荡,一掌劈出,瞬间变拳,收回腹下。
这般行走了几百米后,韩珞浑身气血沸腾,热乎乎的,喉咙间的热血仿佛舒畅的可以长啸,但他却是紧抿嘴唇,不出气。
气血沸腾,他的劲力越舒展,等到了巨石前时,浑身气血已经热起,整个人精神十足。
而巨石上,一个戴顶老年帽,黑色运动装的中年男子已经坐在巨石上。
“老爹。”韩珞轻笑。
“珞儿,来,试下你的功夫!”中年男子站起,说了一句,缓缓伸出手来。
韩珞哎了声,轻笑着搭上了手臂,瞬间面目一沉,精神贯注。
“哼。”
中年男子以鼻催音,爆发出一个音节,脚掌抓地,双腿一拧,力量节节贯穿,瞬间抵挡腰部,腰转臂压,顿时将韩珞手臂压在胸膛上。
韩珞腰部力量后撤,引导来自父亲韩灿理手臂的力道,然后微微手臂转动,将那种压力化去,然后借力压力,手臂压着父亲的手臂,抵在父亲的胸膛上。
韩灿理双目凝重,气息一屏,以同样的方法化去韩珞的臂压。
韩珞却是趁机一步踏在了韩灿理的右脚后,以身压人,压向父亲。
韩灿理身躯一转,犹如车轮,绕在了韩珞身侧,摆出一个架子,乃是太极拳‘单鞭’,一鞭扫出,电光火石推在了韩珞背上,韩珞脚下立刻不稳,身躯一转,化去父亲的鞭力,站住身形。
父子二人相视一笑。
“又有些进步。”韩灿理一笑,点点头道:“珞儿准备了。”
韩珞点点头,脚掌站地,双腿弯曲,整个人气息一荡,仿佛也随之沉淀,仿佛是书法大师写字前的沉淀笔劲,又仿佛是道家高人开讲前,闭目请神,韵味十足。
父子二人打太极,不按照社会上那一套太极拳来,而是有着非常沉淀的劲味,姿势也各不一样,犹如云舟飘荡,给人一种沉淀下去的劲感。
犹如沾墨毛笔提起,微微一沉,又犹如翻书时偶尔读到了妙处为之一静。又犹如围棋大师落子时,夹棋不动。
韩珞觉的全身因为打了几百米拳而沸腾起来的气血,也渐渐平息柔化,融入了拳中,化为劲力。
父子二人打太极拳,打到旭日上升时,韩灿理收拳按在小腹,身躯上的鼓荡渐渐平息。韩灿理轻吐气息,道:“珞儿,我先去门市了。”
说罢,韩灿理步伐稳重,走下山去,而韩珞依旧练习太极拳。
中午时分,韩珞回到院落,院落紧闭,显然是没人在了。韩珞开始上街,街上商贩卖菜的,卖水果的,卖豆腐豆芽猪肝的,也有卖衣服的。也有两旁的街道上的门市。
韩珞转至一个书店时,走了进去,径直走向一个书架前,抽出一本黄帝内经,读了起来。
越读越感觉韵味十足,劲意深厚,韩珞读到一篇上古天真篇,篇中涉及养生,讨论人命。
韩珞隐觉与拳术有一丝沟通和联系。
“上古之人,其知道者,法于阴阳,和于术数,食饮有节,起居有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