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慕容司宸和柴卿月在院子里晒太阳晒得通体舒畅,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懒洋洋的气息,别有一番滋味。
钟灵观的另一间厢房里的秦长雍却不怎么好过,脸色阴沉,总觉得是柴卿月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背叛了自己,对慕容司宸的痛恨也越来越刻骨。
用过晚膳,慕容司宸本来还想缠着柴卿月讲一些童年趣事,但看着柴卿月脸上的倦容,嗓子也带着点哑,慕容司宸心软地想还是算了。
“趁现在还早要不要考虑一下下盘棋?”慕容司宸晃了晃手中装棋子的木匣子,歪着头问柴卿月。
立春之后,天黑得一天比一天晚,今天用过晚膳之后,房间里还没有完全暗下去。但为了护眼,慕容司宸还是让蓝锦把屋里的蜡烛点上了。
柴卿月对这种需要伤脑筋的活动实在是提不起兴趣,摇着头拒绝:“还是算了吧,太烧脑了,我还不如看看经书。”
看书多轻松啊,还是这种不需要被考察的,一目十行扫过去翻完就好了。
“好吧。”柴卿月拒绝的理由令慕容司宸措手不及,慕容司宸只好摆好棋盘,自己的左手和右手对弈。
左手执黑棋,右手执白棋,自己的左脑和右脑在斗争。
最后的余晖还是被黑夜吞没了,一轮月亮悄悄爬上屋檐。
慕容司宸伸了一个懒腰,揉了揉额角,桌子上的棋局依旧未能分出胜负,黑白棋子算是平分秋色。
心思本就不在书上的柴卿月眼尖地发现慕容司宸这边的动静,出声问道:“一局结束了啊?那边赢了啊?”
慕容司宸走过来,双手撑在柴卿月座椅的扶手上,把柴卿月整个人都圈进怀里的姿态,低下头,温柔地和柴卿月说话:“嗯,结束了。卿月在看什么?”
因为离得近,慕容司宸呼出的热气全喷在柴卿月的脸上,痒痒的。柴卿月不习惯地轻轻挪了挪身子,把书翻到封面递给慕容司宸看。
“这个啊,《南华经》,卿月看得怎么样了?”慕容司宸翻了翻书,然后把书放在桌子上,轻声问柴卿月。
柴卿月别扭地扭过头,留给慕容司宸一个后脑勺,闷着声音回答慕容司宸:“看了一点,不太看得下去了。”
“嗯。”慕容司宸点了点头,不置可否,“看不下去就不看了。”
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让柴卿月的心跳不已,只好转过身,掩饰地伸手去推慕容司宸的胸膛:“挺晚了,去睡觉吧。”
顺着柴卿月的力道,慕容司宸直起身子,往后退了几步,答道:“是不早了,睡吧。”
收拾好了,躺上床,慕容司宸的心里一直不能平复心里的焦虑。其实从昨天到了钟灵观之后,慕容司宸的心忽然就平静下来了,忽然就不想去追究小语话里话外的意思了。
但刚刚柴卿月别扭的小动作又让慕容司宸那颗按捺下去的心躁动起来,心里的疑问又快呼之欲出了。
慕容司宸烦躁地翻转着身子,闹出的动静引得柴卿月转身问话:“你今天怎么了?睡不着了?”
考虑着要不要把自己心里的想法问出来,慕容司宸觉得更烦躁了,索性起身坐着。
黑暗里的人只有一个大致的轮廓,墨发披散着,浑身散发着阴郁的气息。柴卿月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子的慕容司宸,一时竟有些出神。
上次见到好像还是在书房里了,想起那件事,柴卿月还是心有余悸,那么可怕的慕容司宸,仿佛就会被一个人生吞活剥了的感受太印象深刻了。
柴卿月觉得呼吸一紧,手脚不受控制地变得冰凉,只好僵硬地躺在那儿不敢动,等着慕容司宸下一步的动作。
慕容司宸在那坐了会,良久才缓缓转过头,哑着嗓子和柴卿月说着内心的真实想法:“卿月,我和你说点事。”
“嗯?”柴卿月的声音有点发抖,一半是吓的,一半是因为冷的。
难道是慕容司宸已经知道自己来钟灵观是为了见长雍?可是自从慕容司宸来了之后,自己并没有和长雍有过接触啊。可如果慕容司宸不知道,他要和自己说什么?
慕容司宸干咳一声:“就是关于你和秦长雍的事。”
屋里只剩下无尽的沉默,柴卿月的心跳得很快,就像是要冲出胸膛的野马,怎么也控制不住,“咚咚咚”的心跳是静谧的屋子里唯一的声音。
“我”柴卿月一开口就不知道接下去应该说什么了,自觉地选择了闭嘴。
难道和慕容司宸强行解释说自己来钟灵观和长雍没有关系?慕容司宸早就知道自己和长雍的关系,如果再被他发现自己和长雍还有接触,那?
不行,千万不可以!长雍现在还在观里,千万不能让慕容司宸发现!
柴卿月突然一个鲤鱼打挺,应激性地从床上弹跳起来,坐在慕容司宸身旁,等着下文。
慕容司宸有些无措并且懊恼地揉了揉落在额前的几缕头发,对自己的冲动感到一丝悔意,但心中的焦虑却实在是按捺不下去了。
方正已经开口了,慕容司宸索性就说下去了。
“我知道秦长雍现在也在钟灵观。”
慕容司宸的语气已经控制地相当平淡了,但还是像一个惊雷炸在了柴卿月的耳边,心里。身体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柴卿月双臂慢慢收缩起来,抱着自己的膝盖。
所以,慕容司宸是已经知道了吗?那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办?
柴卿月觉得脑袋晕晕的,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就这样保持着迷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