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猗把外衣脱了,给顾迁延披上,单脚跪地,帮顾迁延把裙子卷了起来,卷到膝盖,顾迁延那光滑纤细的小腿露了出来,上官猗:“呀,你腿要冻着了!”
顾迁延坐在台阶上,“没事。”
上官猗:“不,那样会着凉的。”
上官猗从包里找出了一双足球袜,给顾迁延穿上了,刚好套住了小腿。
顾迁延默默地看着,心里已是万分感动。
包挂在左肩,上官猗撑开伞放在了地上,将顾迁延背起,又拿起伞递给了她。
走入了滂沱大雨之中。
顾迁延紧紧地抱着他,脸贴在了他耳朵上,幸福地闭上了眼睛。
上官猗的鞋子全湿了,裤子也湿了一大片,下身冰凉,但他走得很稳,没有半点晃动。
“芳是香所为,冶容不敢当。天不绝人愿,故使侬见郎。”
顾迁延说得不是很大声,但就在上官猗耳畔说的,上官猗听得一清二楚,却故意装作没听清楚,“你说什么啊?”
“芳是香所为,冶容不敢当。天不绝人愿,故使侬见郎。”
上官猗回想起来,那个阳光和煦的下午,两人走在体育场外的小路上,应景而说‘落日出前门,瞻瞩见子度。冶容多姿鬓,芳香已盈路’,顾迁延故意没回答,原来她一直记着,她一直记着那些点点滴滴,就像自己一直记着那首歌一样。
上官猗:“那什么时候,我教你踢足球呢?”
顾迁延:“等天晴的时候呗。”
上官猗:“那说好了,你可不许反悔。”
顾迁延:“当然,刚才我还怕你背不动我。”
上官猗:“要是我们刚认识的时候,难说,我不是说背不动,估计没有这么稳。”
顾迁延:“羡慕你,读了大学还能长个子。”
上官猗:“那我还有别的变化没有?”
顾迁延:“更美了。”
上官猗:“什么叫更美了?”
顾迁延:“你不就知道臭美吗?”
上官猗:“我一点都不臭美的,好吗?”
到了西五,已经快十一点了,宿管阿姨看着上官猗背顾迁延进来,阿姨一脸诧异,她想询问些什么,毕竟顾迁延是整幢楼最出名的女生,而且今天顾迁延穿着羽衣,更是漂亮得像仙女下凡。
上官猗放下了顾迁延,整理了下东西,夺步要走。
顾迁延轻声地说:“等等!”
上官猗停住,看着她,他还在想是不是落了什么。
顾迁延伸出了手,抱在了他的腰上,将他紧紧地抱住,头贴在了他胸口,说了声谢谢。顾迁延从来没有这么温柔的说过话,再加上她那酥甜的声音,上官猗听着感觉浑身酥麻,也忍不住将她轻轻一抱。
上官猗拍了拍她的后背,“我要走了,不然宿舍楼关门了。”
顾迁延缓缓松开,依依不舍,充满着爱恋地看着他,又是一个飞速离去的背影。顾迁延扶着栏杆上楼,身子隐隐还有些痛,她发现,原来身体的疼痛可以止住,心痛却很难。
上官猗一身湿漉漉地回到寝室,这一晚,他又睡不着了,他回想起和顾迁延刚认识的时候。
“在我的梦里,月光,萤火虫,樱花盛开”
“闭上眼,是一道彩虹,鸟儿在蓝天翱翔”
“时光就是块挡风玻璃,冰冷的虫子,布满青苔的山径,乌鸦飞起稻田”
“云雀爱上了蓝天,星辰印出它的轮廓,摇曳而去”
“脚踏车没有齿风雨袭过摩天楼,霓虹灯”
“钟表声响,多彩的小鱼,将它遗忘在书本和爱之间”
这段对话他还一字不差地记着;他又想起当初要是不给虎妹装男朋友,而是直接用对话的方式,劝退虎妹老乡,那么他们在图书馆也不会发生那样狗血的事,那次顾迁延靠在他身上,他已经决定跟她说,我喜欢你,犹如求婚大作战里,吉田礼一直等着的,就是岩濑健的那句我喜欢你;可是谢盈怎么办,感觉和她一切都自然而然了,差的只是一句话,上次都决定了,等日出的时候,看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对谢盈说,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可是,冥冥之中,做了一晚的噩梦,醒来却又睡着了;又想起了母亲,之前什么事都要跟她说,可这次,却不想让她知道;为什么会做恐怖的梦,那些地方他好像真的去过,好像是深藏在他记忆当中,被唤醒了,那一幢古旧的房子,挥之不去,萦绕在脑海里,一想起在梦中哭得那么伤心,他又想伤心地哭泣,还想到了那天靠在谢盈身上,睡得真的好舒服。
又是一个周末,3月29日,又发生了一些事,上官猗被程晓萍叫出来了,就在东十一外的墙角边,路灯昏暗,草坪上种着几棵棕榈树,他们在树下。
程晓萍:“你说吧,你打算怎么办?”
上官猗低头。
程晓萍:“你对得起谢盈吗?”
上官猗:“我不知道。”
程晓萍:“我很好奇你们怎么又好上了?”
上官猗:“我在舞蹈队当助理,她是队员。”
程晓萍:“怎么现在这么勇敢了。”
上官猗:“我一直都喜欢她,我根本放不下她。”
程晓萍:“那你选一个吧,我也不为难你,如果你听我的,就和顾迁延保持距离,做个普通的朋友,好好地珍惜谢盈。”
上官猗摇摇头。
程晓萍:“那你就告诉谢盈,说你喜欢顾迁延,让她重新做你的盈姐。”
上官猗:“我可能开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