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如果我说,这一切我也并不知情,你还会相信我吗?”半晌,若湖才抬起头,泪眼纷纷的望着云宿,嘴唇上的鲜血清晰可见。
“你说。”云宿只留下这两个字,转过头不去看她。
若湖咬紧牙关,这样的云宿她不熟悉,甚至好像两人之间已经隔了一道无形的墙,任她如何都穿不透。叹息一声之后,她才开口道,“整件事情,受骗的不止主子和方泠芷,还有我。”
云宿不答,只是顺着鼻子冷哼一声,这更让若湖如置冰窟,不得不继续道,“直到大婚的前一夜,我都一直以为,我会是那个新娘。院子里锦盒堆满,整个府邸上下一片欢喜的气氛。可是也就在那一夜,父亲与我说了些奇怪的话,我只当他是舍不得嫁女儿,陪他喝了两杯后,就昏睡到第二日。”若湖想起当时的情形,还是胆战心惊,“只一夜,什么都变了。我已经晓得有些不对劲,冲出院子之后,发现贺礼不见了,院子里的红菱红纱不知什么时候全部撤掉,我回去穿着好之后,却发现自己根本离不开家,父亲已经用结界牢牢将我封在家里,不得外出破坏他们定下的婚事。”
随着若湖的讲述,云宿的拳头越攥越紧,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不愿相信连若湖都背叛了他。如今若湖讲出这些事,在心底他还是相信着的,若湖没有骗他,若湖也没有骗方泠芷,他们三人长久以来一直交好。
“我不是没有挣扎过,我试着用学会的所有法术破坏结界,可就算自己内里耗尽,结界还是纹丝不动。我在府内大喊大叫试图引起外面人的注意力,可是那结界就好像连声音都隔绝一样,没人理我……这之后,父亲又生怕我坏事,将我用结界锁在自己的小屋里,只将破结界的方法说给我的一个婢女,以让她每日送吃送喝给我。这次我能出来见主子,也全亏了她。”若湖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云宿清楚,若湖一向是坚强的女子,若湖与自己认识了上千年,但自己也只见她哭过几次而已。可如今,为这件事,她居然痛哭流涕不停,眼泪滴答滴答的滴在地上。云宿知道若湖也在恨,她恨为什么最崇敬最亲密的父亲也当自己是棋子,利用完之后还要将自己锁在家里,不得外出,让自己背负上云宿的骂名。她怨,这件事情她本不知晓,却做了其中穿针引线最重要一人,最终助幻锦登上后位……
“我就想着,就算整个异兽族的族民都欺骗我,若湖怎么可能会骗我……原来,其中真的有原因。”云宿苦笑着,抽出锦帕上前帮若湖拭泪,就如那年,若湖哭着求他放她出去找伏晖时一般,“是我不好,错怪了你,我一直以为最痛苦的人是我,原来,你承受着比我还要大许多倍的痛苦。若湖,辛苦你了。”
云宿就是这样,是他的温柔一直感动着若湖。他与一般的帝王不同,身上完全没有一丝丝的傲气,反而平易近人,又经常以一个浪子的形象出现,所以第一次见云宿的时候,若湖根本不觉得这个只会调笑的男子是异兽之主。可是越往后,若湖越觉得,云宿虽然表面上放荡不羁,其实内里十分细腻温柔。今日更加证实了这件事,这份信任再度建立,若湖不停的点头,哽咽道,“多谢主子能够相信我,那么多不能寐的夜晚,她做梦都梦到云宿恨铁不成钢的望着她,说那些让她心寒的话。醒来时候,总是泪湿枕巾,还好,云宿明理,那些事情都没发生。若湖庆幸的同时,不忘这次来的主要目的,那些可怖的话还犹在耳畔。她错了一次,但绝对不能错第二次了。
“主子,其实我这次来,并不是为解释之前的事,而是因为听到了其他事情,关于方泠芷的。”
“什么?”云宿一听到方泠芷的名字,立即提起了一颗心。若湖脸上的表情吓到了他,他知道若湖不同于曼兮,绝对不会用这种事情来开玩笑,而且若湖对方泠芷的关心绝对不会比自己少——毕竟方泠芷是伏晖的女儿。
“我的寝室挨着父亲的书房,今日我本在屋里研究如何让结界破洞赶紧逃出来的时候,却听到父亲书房传来父亲和宫长老的对话。”若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是错,当忠义对战时,她不能欺骗自己,只能选义。
“又是宫离?他又想玩弄什么毒计!”一提到宫离,云宿的双眉之中就拧成一个大疙瘩,似乎如何都化不开。
“主子,你这几日常局寝宫,可是见过幻锦?”若湖不答,倒是先问起云宿来。她要确定一些事情之后,再把听到的话转述给云宿听,她不想让任何一个人背着冤屈。
“没有,大婚那日,她劝阻了四长老使用困龙之界,之后便说要冷静,自己偷偷回了自家府邸。”说起幻锦,云宿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尽管幻锦这么做相当于暂时放弃后位,还在大婚之日回娘家这么丢脸,但他一点感激都没有,他最恨骗他和威胁他的人。
“这么多日子过去了,幻锦居然没有回主子这里。主子想想,以幻锦的个性,这有可能吗?”若湖已经确定了那番话的正确性,心里唯一的期待也被打破。她一直以为玉麟只是被宫离威胁,现在看来,他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永远站在自己身边的慈父,他已经成了宫离的走狗。
云宿因为长长坐在太师椅前思念方泠芷,倒是真的没在意这些。如今若湖一提起来,也纳闷的跟着点头道,“的确,幻锦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