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翎啊凤翎,你以为你与伯庸呢喃着的话我没听到吗?太小瞧了我草木傀儡术。应粼嘴角的笑意从未褪去,转身望了望,见宫离的身影已经消失,方才缓缓踱步,一面向外而去,一面重新带着些悲伤的面色,向关着俞樾和于三文的别院而去。
而此时的俞樾与于三文,正默默无言的一人立于窗前,目光呆滞的望着窗外景色;一人背对坐于桌旁,手里紧紧握着茶杯,茶杯之中一滴水也无。立于窗前的自然是于三文,她无比的希望能够赶快离开这里,不要再做应粼的傀儡,不要再让他以自己来要挟俞樾、或者玉蓁蓁;握着茶杯而坐的是俞樾,已经几日过去,他不知该与于三文说什么,也不知该怎么说;明明是应该开心的会面,却沉重到他几乎一个字都吐不出。
这几日以来,俞樾眼见着于三文在那些滕曼的要挟下吃掉食物,后又很快吐出来;折腾的面带菜色,身子日渐消瘦;本就一头白色的头发,如今更是枯槁干柴一般。他本想开口说什么,最起码要劝劝于三文好好吃东西才是,可是想开口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连说这番话的立场都没有——说白了,落到如此田地,又都是谁害的呢?而当初他非要来此陪伴于三文,为此付出了那样多的努力;想着再见于三文时的那种震惊与惊惧,俞樾现在都觉得心疼。
算起来,他才是万恶之首。算起来,那两次的相见,哪一次不是让于三文落尽心酸之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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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文姑娘。”
于三文本来还在藤枝缠绕的工夫黯然神伤,落泪伤心不已,忽然又听到应粼的这一声呼唤;她心里烦乱,带着些哭腔的大吼了声“滚,我不想见到你”,却接着听到了一个日思夜想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伴随着一阵的砸门声,“三文,三文你还好吗?我是俞樾,我是俞樾啊!”
俞樾!是俞樾,真的是俞樾来救自己了!于三文登时再度热泪盈眶,刚刚收回的眼泪又泛滥了;她大哭着对就在门口的俞樾喊道,“俞樾,你快来救我……”
“我来了,这就来!”俞樾重重的向着大门撞了去;却不曾想,即使是他,竟然被那看似单薄的大门给弹了回去,摔倒在地愣了半天;还是应粼好心上前搀扶,不过俞樾推开了应粼,自行起身,一把抓起应粼的衣领,对其道,“将你的破烂结界打开,不然,我就杀了你。”
“三皇子,在这世上,这结界只有在下能打开,”即使是这样的情况,应粼依旧笑意满面,没有一丝的恐惧和害怕、或者退缩的意思,“这是异兽族的特殊结界加上在下的一点点创造所制成的结界,如果不是在下亲自撤掉的话,这结界永永远远不会崩坏。如果三皇子执意要在下死,那么这世上最后一个见到三文姑娘的,就是刚刚的在下了。哦对了,再好心提醒一句,这个结界,除了在下之外,无人能进。”
“应粼你这个混蛋!”俞樾将应粼用力的摔在一旁,应粼倒地之后很快起身,也不说话,优哉游哉的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细微之处都注意到了;拍过尘土之后,他又到一旁的井口处细心的洗了手,一切做完之后,才回到俞樾一旁,歪头笑道,“三皇子可是消了气?是的话,就可以和三文姑娘对话了。不,这几日只要三皇子愿意,随时可以来这里与三文姑娘对话,在下绝无阻拦。”
“你滚!”俞樾对着应粼怒斥道,一双眼珠充血通红,看着颇为吓人。
应粼可不吃这一套,笑嘻嘻的拱手道别;俞樾懒得理他,却也只能站在门外,一时间竟然无语;屋内的于三文听到了应粼的话,这时候眼泪也止住了,她不再那么挣扎,省的藤枝缠绕过紧,后咬着牙对俞樾道,“俞樾,你别受他们的教唆,如果你真的背叛了蓁蓁他们,俞樾,我死都不会原谅你!不,我现在就死,让藤枝把我勒死,这样,俞樾你就可以帮我报仇,杀了应粼!”
“三文,别做傻事!不行啊!”俞樾不停的使劲砸着门,却忽的感觉有人拍自己的背,红着眼转过头,发现还是带着一脸令人讨厌的笑容的应粼,他才要发怒,应粼却先开了口,道,“三皇子放心,三文姑娘一切安全的很;在下怎么会让藤枝将三文姑娘缠绕至死呢。那藤枝缠绕到了一定程度,就会不再继续,还请三皇子放心。另外,屋内没有任何的利器,三文姑娘自身的灵力也完全被封闭,她若想撞墙、上吊或咬舌自尽……唔,在下放在屋内的那些植物都能瞬间感应得到并且阻止;如果三文姑娘想绝食的话呢,那些藤枝也会主动帮她进食,在下已经让那些藤枝动作尽量温柔了,三皇子放心就是,在下是真心想结交三皇子,怎么能让三皇子最心爱之物香消玉殒呢。”
“应粼,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于三文在屋内破口大骂,因为过度激动,嗓子都有些沙哑了。
“好了,既然事情已经全数告知三皇子,在下就不叨扰三皇子与三文姑娘的温馨时间了,”应粼笑眯眯的再度拱手告辞,余光瞥着脸色已经黑的犹如阴云一般的俞樾,嘴角微微扬起了一个不屑的笑意;不过那笑意只持续了瞬间,很快便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三文还在屋内对应粼破口大骂,把自己平生以来知道的最恶毒的语言在这一瞬间都扬了出去;俞樾知道,这是于三文已经气的有些失去理智的样子,他心下难过,不禁又敲敲门,道,“三文,三文,他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