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说我该怎么做?”燕无双站在避雨亭内,看着远处的孩童,眼里有了泪水。
陈秋贤把自行车靠在旁边的圆柱上,轻轻地走进她。侧身站在她身后,看着她那纤瘦的身影,有些担忧。“报仇这件事总归是不太容易。要是你下定了决心,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只是我希望你考虑清楚,这样付出所有就为了让那个人得到惩罚到底值不值得?”
她转头,两行泪珠滑过脸庞,掉在冰凉的石凳上。“我也不知道值不值得,只是我一想到那个夜晚,想到我妈的惨死我就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她们母女俩过的那么好而我跟我妈却要遭受非人的待遇。我妈这些年受的苦都是因为她们母女两,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陈秋贤伸出手,轻轻地覆在她肩上,顺手一扬,燕无双的头就这样靠在了他的肩上。“好,既然你决定报仇那我就好好帮你部署。”
燕无双闭了眼,打心眼里喜欢这样的时刻。安静,舒适,不带任何仇恨的味道,她的生活本该如此。
许默穿着病号服,一个人在二楼的走廊里晃来晃去。没了燕无双的陪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她实在是无聊透顶。
神清气爽的天气,没有夏日的焦躁,没有冬日的严寒。镇里的老太太们可是喜欢的不得了。
她双手撑在围栏上,看着远处屋檐下打麻将的老太太们,心生羡慕。不知道自己年老时能不能过这么安逸闲适的生活。
医院的大门外,有个人影缓缓走近。不经意的一抬头,像是认出了她,老远就向她开心地挥着手。
一顶白色的镶边草帽,一袭天蓝色的蕾丝长裙,淡雅艳丽。乌黑的长发服服帖帖地垂在脑后。脸上闪烁着明亮的色彩。
待她走进,许默才看清她的容貌。居然是汪月韵!
“大嫂,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小心着凉。”汪月韵提了汤盒慢慢地爬了上来,高跟鞋的底子很有频率地摩擦着水泥地面,发出哒哒的声音,妙耳动听。
“无双她出去了,我出来走走。”许默接过她手里的汤盒,转身进了房内。汪月韵跟在她后面,摘了帽子,顺手挂在了挂钩上。
“我哥今天来过了吗?”她一手揉着头发,一手整理着身上的蕾丝长裙。
“他已经有两三天没来了。我不强求。”许默笑了笑,关于汪叶寒她真的不强求。这段婚姻里,除了肚子里的孩子她在乎的并不多。汪叶寒是不是传说中的纨绔子弟,是不是如谣言盛传的那样外面女人满天飞她还真不是特别的在乎。
“哥哥他,”汪月韵撇了撇嘴角,小心翼翼,眼睛直直地望向许默,“最近工厂里的事太多了他跟二哥都在帮爸爸和叔叔的忙呢。”
许默打开汤盒,笑了笑,“妈妈做的鸡汤么?”自打住院以来,汪母从没来看过她一回,可这鸡汤却是每天都做,每次都叫这汪月韵送了过来。
“不是,这是祖母做的。祖母看母亲每天都做,怪累的,叫她休息一天。”
难怪不一样!汤水里的油水明显比以往多了许多。汪母的汤水每次都清的见底,今天的却要浓稠的多。
“母亲她今天不在家?”难得休息一天,还是祖母亲自开口放的假,她应该会回娘家去吧。
“嗯,母亲去工厂了。”
“去工厂?”许默拿起的筷子差点掉在了地上,这个答案可是超出了她的想象。印象中汪母是传统的好媳妇,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家族的生意一向不怎么插手,居然会去工厂?
“嗯,听说工厂出了点事。”汪月韵也很好奇,平日里母亲最不喜欢的就是去工厂,今天却像是受到什么吸引一般,一大早就匆匆忙忙地往工厂跑出。好在她出来的时候问了问管家,才知道工厂出了点小事。可具体是什么事他又回答不上来。
“希望不要出什么大事才好。”许默拿起汤勺,舀了点鸡汤放在了白色的瓷碗里,顺手递给她。
汪月韵忙起身接了下来,拿起汤勺,津津有味地喝了起来。“嗯,希望如此。”
一顿饭的功夫还没完医院大门口忽地响起了警报声。乌拉乌拉的声音打破了午后的宁静。
各病房的病人们争相往门外涌去,好久没有听到这刺耳的警报声怕是哪个倒霉鬼今天不小心触了霉头吧。
汪月韵跟着人群走了出去,站在二楼的走廊里,看着底下进进出出的医生和护士,忽然间心口有点难过。说不上来的难过,心里莫名的紧张,像是有人揪着自己的心使劲地往外拽。
突然的呐喊声把许默的心给吓的砰砰跳。汪月韵像是受到什么打击,声音恐怖的像是碰到了世界末日。
“大嫂,大嫂,你快来看。我哥,无双姐还有陈医生。他们,他们全都受了伤。”汪月韵在看见汪叶寒被人抬着走下来的一刹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可是接下来的两人却让她彻底傻了眼。
三个人浑身黑乌乌地被人从救护车上抬了下来。奄奄一息的样子,让人看了心寒。
许默一个心急,踉跄一声,差点摔跤。好在她及时扶住了病床的护栏,这才没有滚落在地。
汪月韵先她一步跑了下去。她扶着走廊里的护栏,一步一步,脚底像是灌了铅块。
急诊室的红灯亮了起来,三三两两的护士端着急救用品进进出出。全医院最年长最权威的专家被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