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几日下雨,许默和燕无双窝在房内。一脚也没踏出去。汪叶寒自那日后没了踪影,不知道跑到哪里鬼混去了。许默好几日问了那汪月韵,她也一直说没见她大哥回来过。
汪家的环境越来越熟悉,少了先前的陌生感。可越是熟悉却发现这背后没有表面的那么简单。
各个部门虽然各司其职,生意和生活上都有专人打理,可是她却发现了下人们私底下各自勾结的证据。照理说这样的大家族,吃穿住用行各方面给的福利都挺多的没必要在这背后生出什么事端来。可据她观察的这几日来看,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汪父和二叔整天在账房里坐着,生意上的大小事都有他俩负责。工地上的大小事也都是兄弟两操心。汪家后院里的一切却由汪家祖母一人掌控。
汪母平日里就是个没有主见的人倒也乐得其成不去抢这份殊荣。老二的太太出生于城西的富豪之家,从小勾心斗角惯了,在这汪家也是如此。见着有利可图的事情都想往里搀和一把。无奈老大没有这份闲心,她这后辈倒也不好开口讨了这差事。
汪铭阅也是极少回家。除了周末能在家里见到他外,平时连个人影都没有。汪月韵在省城念大学,除非放长假,平时也难得回来一趟。
这天饭点刚过汪铭阅撑着一把银色的大伞匆匆忙忙地跑了回来。一进汪家大院,倒不是像平常那样直奔自己的房间而是飞快地跑到了许默和燕无双的房间。
“大嫂,”人还未进声音先飘了过来。“大嫂,大嫂,大事不好了。”
许默和燕无双正下着围棋,见他匆忙跑进来吓了一跳,忙起身。
“什么事这么着急?”几天不见他比之前瘦了许多。
“大哥他,大哥他赌输了欠了赌坊的债,这会人家正压着他不放,说是要拿钱赎人。”雨伞还来不及收起,哗啦啦地雨滴顺着伞沿滴在了水泥地板上,不一会就漫开了一大片。
“你跟老太太说了没?”
“哪敢跟老太太说啊,说了不是自找死路。老太太一向不让我们踏进赌坊半步。”
“那跟你大伯说了没?”
“没敢,我一回来就直奔你这了。”汪铭阅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大嫂,这事可千万不能告诉奶奶和大伯,不然大哥就完蛋了。”
许默稳了稳情绪,“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换件衣服。我收拾下拿了钱跟你过去。记住,这件事可千万不能让外人知道。”
汪铭阅答应着离开了,许默忙进了内屋换起了衣服。燕无双倒还是一直坐在那桌边研究着手里的棋盘。
“无双,你还坐在那里干什么?赶快换了衣服跟我出去啊。”许默换好衣服,站到她面前,催促起来。
燕无双一瞪眼,“那是你老公又不是我老公,我干嘛要担心啊。”
这句话算是戳中她的软肋,许默拿她没辙,“你要这么说我也没有办法。不过我真的需要你。我可没有跟那帮流氓打过交道,我害怕会被他们欺负。难道你忍心看我被他们欺负不成。”
对付燕无双最好的办法就是撒娇,果然这许默一撒娇她顿时没了主意,只得乖乖地换了衣服跟她一块出去。
赌坊是这两年才兴起的玩意。也不知道是哪个败家子从外面带回来的恶习,慢慢的演变成全镇的男女老少都喜欢上了的玩意。有的人倾家荡产,有的人一夜暴富,更多的人则是偶尔输点小钱,赢点小钱,无伤大雅。
许默和燕无双换了干净素雅的衣裳,各戴了顶宽松的帽子,跟着汪铭阅直接从后门走了出去。
汪家大院离那赌坊倒是有些距离。一路走过,路上三三两两的行人倒是对她俩“刮目相看”。前面的汪铭阅他们倒是熟悉的很,这后面的两人可是没见过。但见这汪铭阅领了他俩匆匆往前走,倒也有人猜测是不是这汪家新娶的媳妇。
几个高大威武的保安在赌坊门外守候着,来来往往想看热闹的人群都被他们挡了回去。
汪铭阅拿了特制的白色卡片在他们面前闪了闪,那些个保安做了个请的姿势,没再说话。
许默和燕无双跟了他进去,这才看到汪叶寒正被一群人困在中间。
领头人是个胖胖的满脸黑色胡须的壮汉,见到他们过来很有礼貌地叫了声汪二少。汪铭阅倒是没他那么客气,淡淡地回应了一声。一屋子的人,大大小小,男女老少刹那间都把眼光转向了许默和燕无双。
许默被盯的不舒服,轻轻地把那帽子往下拉了拉。
“这位妹子,请问你是?”领头人一手拿把小壶,一手玩着滚珠,看向她的眼神意味深长。
“我是汪叶寒的妻子,我来找他回家。”许默话语虽轻却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了个明白。
“哟,原来是汪家大少奶奶,真是失敬。”领头人向她作揖,可毕竟是演戏,那模样搞笑极了。假装作揖完了随即恢复常态。“汪家大少爷在咱们赌坊内输了钱想逃跑,这,这让我们如何是好,咱们也是赚点辛苦费,你看这?”
许默当然知道他们心里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这样子的先声夺人为的不就是手里的这点钱财。“我丈夫欠你们多少钱,我一并还了就是。在怎么说汪家也是大户人家,这点小钱还是出的起的。”
汪铭阅见这形势知道她已经上钩。默默地向后退了步,同时朝二楼偏僻的角落看了看。
二楼的拐角处,一个单薄的身影正津津有味地看着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