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过无痕,秦妄隐不知仁立多久了,艳阳高升时,乐师府这位才幽幽转醒。
卢萱撑起身,看到仍旧未去的秦妄隐,眼中复杂。
“你救我,为什么。”
“因为笙笙。”
秦妄隐侧目看着从矮榻起身的红衣女子,目光仍旧清冽,但没了昨夜的杀机。
卢萱发现自己的伤是被处理过的,垂首道谢:“多谢。”
“你若谢我,就离开京都,不要再靠近夜王府半步。”
“你与他……很不同,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秦妄隐弹了弹飞来的竹叶,敛容正色,淡漠道:“我与他本就不同,所以,不要试想着下一次我会留情。伤害到他,必取你性命。”
“嗤!”
曲指一弹,软而脆的竹叶穿过卢萱旁边的红柱子,飘落。
如果不是柱上有一小洞,都怀疑这竹叶是从那个方向飘落的。
卢萱抿紧了唇,没有回答他。
秦妄隐迈步,几步间就从她的眼前消失。
秦妄隐的武功已然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昨夜的他分明就留了手。
卢萱仰头苦笑,她也想走。
但她不能。
早就注定的事,哪里能说放手就放手。
*
秦妄隐在兵部做兵部侍郎,着了官服进宫觐见皇帝。
凤云城看去而复返的秦妄隐,朗声笑道:“你回来,你母亲怕是要逼你成亲不可了。”
想到凤云昔逼他儿子成亲的画面,凤云城就忍俊不禁。
秦妄隐苦笑:“舅舅就莫要取笑妄隐了。”
“朕令你出城找的东西找到了。”
“嗯,臣已经证实,他们齐家的窝点所在。”
“此事就交由你来办。”
“是。”
“宫中加固阵法的事,朕已经交给了宴笙去做,”凤云城观察着秦妄隐的反应。
秦妄隐问:“笙笙同意了?”
“他没有任何意见,”凤云城道:“只是朕不放心。”
“皇上放心,笙笙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那个女人如果真的妨碍到了他,臣愿意做这个坏人,替他除掉此女。”
凤云城盯着秦妄隐半晌,问:“你见过了?”
“是,臣昨夜就已经试探过了。此女身手极好,招数确实有几分齐家的影子。”
“你没有动手杀她,当真只是因为宴笙?”
那女子长得如此,恐怕没有哪个少年人能顶得住。
秦妄隐抬起清明的眼看着凤云城说:“皇上,此女确有几分姿色,但臣不会因为姿色极佳就起异心,对于臣来说,家人才是最重要。”
凤云城摇头,“你会动心,朕也能理解。”
“臣未曾动心。”
凤云城笑了:“朕知道,罢了,此女早晚是要除去,现在朕留她不过是想要钓到更大的鱼。”
一旦没有了用处,下场只有一个。
即便这个人是凤宴笙喜欢的人。
秦妄隐点头:“臣会看着。”
将事情交给秦妄隐去办,凤云城很放心。
*
数日后。
午夜。
齐家余孽聚齐一窝,秦妄隐带着大批暗卫对其进行绞杀。
秦妄隐愿意做这个刽子手,必不会对齐家这些余孽有半分留情之处。
凤宴笙此时正在夜王府入睡得正沉,小承子敲响了门。
“何事。”
凤宴笙惊醒。
“二公子,城外生事了。”
“大哥人呢?”
“正是世子爷带人围剿齐家余孽。”
凤宴笙眉微蹙,起身穿衣。
不过会儿,凤宴笙就出现在外面的静道上,身后跟着小承子。
凤宴笙一出府门,正在屋里的秦湟极就醒了。
“三公子,是二公子出门了。”
秦湟极拿过下人递来的披风,闻言点点头,似乎对这事半点也不意外。
“可要派人上去瞧瞧?”
“不必了,大哥和二哥不是半大的孩子,他们有自己的主意,我就不掺和进去了。”
“是。”
下人瞄了眼大门方向,回头又看了少年的侧容。
每回看到三公子安静的样子,下人们心里边总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秦湟极算了算时间,问道:“父王和母亲也该回了吧。”
“信上说,水害已止,回府也就是这一两日了。”
“嗯。”
秦湟极放心的返回屋里,继续睡他的。
夜王府再次陷入了安静。
城外。
剑光森森直迫眉梢,火焰烈烈取人性命。
夜风拍打着周遭的房门和树梢,前面一室火光乱颤,杀气冲天久久不散。
看到齐家余孽的人数越来越多,秦妄隐皱起眉头,略一摆手,众暗卫后退数步,寒冽长剑回鞘。
被围在中央的齐家余孽,冷冰冰的盯着上前来的秦妄隐。
眼前这介于男人与少年之间的男子浑身迫人的杀戮之气,燎火把他眉目照得越发透出清隽深刻,眸子凛凛深如幽潭。
为首大汉扶着一名年轻男子,低声道:“拖住他们,阿延已经带着卢萱先走了。”
众人默契的点头。
“只要你们说出其余者所在,我可以网开一面。”
秦妄隐站在前头,寒目一扫而过,落在最前面的大汉身上。
大汉冷笑:“凤家杀戮成性,对我齐家赶尽杀绝,连妇孺也不放过,如此大仇,岂能不报。想要从我们嘴里套出有用的消息,别做梦了。我们既然来了,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
秦妄隐皱皱眉:“那也没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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