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姗动了动胳膊,温声笑道:“小孩子贪睡是常事,蓉姐儿才多大,嫂子就操心她会长成懒丫头呐……瞧她眼睛都快眯上了,嫂子带她回去睡着罢。”
安文佩带南蓉离开后,温氏靠在绣枕上道:“一出正月十五,你大伯就让人灌了那丫头落胎药,毅哥儿知道后,又是哭又是闹,直对你大伯嚷嚷,他害了自个的亲孙子……”
南姗无言以对,从事实来讲,那团肉确实是南珏大伯的亲孙辈,但是,怎么说呢,按照萧国的民俗来说,男子尚未娶嫡妻,就先弄个庶出的孩子,是一件非常败坏门风的事情,再有,哪个新媳妇愿意一进门,就杵着个庶出子女来碍眼,搁到谁身上,心里都会堵得慌。
南姗微微默的时候,温氏又轻飘飘飞来一句:“前儿个,毅哥儿屋里又闹出一个有孕的丫头。”
“哈!?”南姗不默了,变得傻眼——谁熬的避子汤啊,效果这么差劲,一连出了两个漏网之鱼,好吧,本来就没有哪一种避孕方式是百分百安全的,小五同志使用的那法子,谁也不知道啥时候会突然失效:“那这个丫头呢?”也灌落胎药了么。
温氏叹了一口气,才道:“毅哥儿怕这个丫头也被灌落胎药,把人送到你祖母那里待着去了,暂时还没处置。”
南姗已无感可发,只木讷着语气道:“祖母就这么由着他?”
温氏微扯嘴角,不答此问,却另开了一个话题:“你大伯给毅哥儿寻来的亲事,你祖母一个都瞧不上,嫌女方家世太差,便一直找你爹,让他帮着选些好门户……毅哥儿哪怕稍微上进些,你爹哪里会真的一点撒手不管,可他实在太不成样子了,你爹实在懒的管,便让你祖母问问亲戚家,看哪个愿意把女儿嫁给毅哥儿?”
南姗继续无语,常来常往的亲戚,大家伙通常都知根知底的,就南毅先生的德和行,稍微疼爱闺女的爹妈,都不会同意。
温氏语气淡淡道:“轮到给毅哥儿娶媳妇了,你祖母也不先紧着林家、许家了,倒把你几位嫂子家的姑娘想了一圈儿。”
南姗绝倒中。
十分绝倒的南姗,在南府待了没多久的功夫,便被温氏遣离回去,原因不外乎,免得你祖母又找你旧事重提,南姗只得圆润的滚回王府,萧清淮已说今天中午不回府用饭,南姗自个又默默吃了一顿午饭。
作为王府副boss,只要萧dà_boss不解雇她,她基本也是可以为所欲为的,咳咳,很单纯的想想而已,她想领着她的娘子军在院里跳广场舞,可以么?别逗了,她需要认真做的事是,用自己手里的权利,把王府管理得井然有条。
温氏理家时,打交道的管事基本是媳妇婆子,因南姗嫁的门户特殊、嫁的男人性格更特殊,南姗目前打交道的还全部是……公公,用罢午饭的南姗,顶着散步消食的名义,顺便巡查府中事务,话说,她自住进这府里后,还没细致逛过各处。
上班早,下班自然也早,南姗简单散了会步,和管事们沟通了会,又微睡了会午觉的功夫,萧清淮先生已然坐轿归来,这个时候,一个贤妻该有的行为是,替下班回家的老公更衣,顺便温柔道:“王爷忙了一天,定然累着了吧,小厨房那里正煨着老鸭汤,王爷梳洗过后,要不要先喝一碗?”
正被解带宽衣的萧清淮,俯身亲了一口小媳妇的脸颊,舒展着双眉笑道:“好。”又搂着小媳妇的腰低声道:“一天没见,怪想你的。”
南姗脸颊微烧,小声道:“我也想王爷。”
萧清淮大喜,遂抱着南姗没头没脑拱了一番,梳洗过后,小包子低着脑袋捧着托盘进来,上头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香气浓郁,南姗起身端下汤碗,摆到萧清淮的眼皮底子下,小包子又勾着脑袋退出去。
“大舅兄已走了?”萧清淮边喝老鸭汤,边和南姗说话。
南姗坐在小炕桌的另一边,笑吟吟道:“一大早就走了,我陪娘说了一会话,晌午前就回来了。”
萧清淮从碗里抬起头,奇道:“你没多留一会儿,我不是和你说过下午才回么?”
南姗明眸微转,道:“我知道王爷的好意,是娘让我早些回来的,她说出阁的女儿不好老往娘家跑,别人知道了要说闲话的。”
萧清淮笑了笑,忽又疑惑道:“为何岳父说让咱们多回去看看,岳母又说别老往娘家跑呢?”恩爱大半辈子的老夫老妻了,难得还有意见不统一的时候。
南姗眨巴眨巴眼睛,温吞吞道:“我一个人的话,自不好老回娘家,若是和王爷一块的话,倒也无妨……不说这个了,对了,王爷昨日不是说,以后练剑的时辰要改到晚饭前么,我让小包子传王爷的剑侍到剑厅去候着罢。”剑侍,顾名思义,陪着练剑的侍卫,特点,剑术十分精湛。
没成家前,小五同志每日按部就班晨起练剑;成家后未上班前,练剑时辰渐渐被挪到早饭后;上班之后,练剑的时间又顺移到下班后晚饭前,南姗正在思量,小五同志啥时候会改到晚上练剑。
喝完一碗热汤的萧清淮,提着宝剑去锻炼身体了,挺无所事事的南姗,便到她和萧清淮单独使用的小厨房溜了一圈,看看晚饭准备的如何,若是有可能的话,她挺想召唤过来一台电脑,再体验一把摸键盘和鼠标的感觉。
南姗今日溜达新家时,发现几丛迎春花已冒起了小小的花苞,有一株金丝垂柳,也酝酿出了一丁点嫩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