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萧国历来的传统,若皇子被册封王爵,也就意味着要离京就藩,四皇子已过弱冠之年,其实早该封王离京,兴许是太子一直无嗣之故,皇帝便一直留了他在京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颇有点默认他是第二任储君的暗示,但是,萧清裕之前一直是以普通皇子的身份留京,皇帝并未授给他任何封爵。
而如今,情况突然变得十分诡异。
皇帝一口气封了两个皇子,这一点倒也无可厚非,因为年纪大了也都成家立室了嘛,但十分重要的一点是,圣旨内未曾明言两个皇子要何时离京,也就意味着他们可以无期限的留在京中,这与当初二皇子、三皇子封王时必须三月内离京的旨意,大不相同,皇帝这一举措,非常非常值得玩味。
“想不明白啊?”萧清淮轻轻扯着南姗的粉颊,温声问道。
南姗夺回自己的脸蛋,有点茫然地点点头,若她将对此事的分析写出来,她大概能搞出来一篇论文,但是皇帝的真实意图是何,很缥缈,很悬乎。
萧清淮又探手捏上小妻子的脸蛋,笑着道:“既想不明白,那就别想了,姗姗不妨先想想,咱们下午再玩点什么?”
说到玩儿,南姗顿时变成一本正经脸,道:“殿下还要玩啊,你都整整两日没进书房去看卷宗了。”
萧清淮一脸轻松道:“那些卷宗我已阅完,再没什么好看的了,不陪着你玩儿,我做什么呀。”
南姗又搬出论语名句,谆谆提醒:“殿下,温故而知新啊。”
萧清淮将南姗搂在怀里,凑到她耳边悄声道:“姗姗,和你说件事,你不许对别人说……”在南姗疑惑不解的目光中,萧清淮低声道:“凡我看过一遍的东西,从来无需再看第二遍。”
南姗震惊无比的傻眼——这是……能过目不忘的意思么。
自萧清淮发觉耳环有时挺碍事后,南姗陪她缩在屋子里时,便不让她佩戴了,是以轻轻巧巧便咬到小妻子洁白的耳垂:“我从未对任何人说过,姗姗要记得替我保密。”
秘密如同信任一般,是可以交换的,南姗也趴到萧清淮耳边,轻声道:“那我也告诉殿下一个小秘密,我不仅会骑马射箭,还会一点点拳脚功夫,也会耍两套简单的剑法,是我外曾祖父偷偷教给我,用来强身健体的,除了我四哥,我爹娘都不大知晓。”
萧清淮顿时笑眯眯道:“老人家果然真知灼见,你外曾祖父金石延年,我父皇还常向他请教养生之道呢……姗姗,我就喜欢你身子骨壮壮的,唔,那以后也别落下,要常常练着。”
南姗亲近地搂着萧清淮的脖子,眨巴眨巴大眼睛:“殿下自幼习武,又勤奋刻苦,武功定然练得很好,我都教殿下怎么剪窗花了,殿下什么时候得闲了,也给我当一回师傅呗……”
萧清淮舒眉轻笑:“我这不天天都在闲着陪你嘛……”
待到腊月十五,南姗和萧清淮再度入宫请安时,南姗才后知后觉回过味来——咦,她貌似已升级成了半个郡王妃,圣旨已下,只待腊月二十五萧清淮行过册封王爵之礼,就完全名副其实了。
大雪一连下了三日,有些细弱的树枝条都被压断了,如今雪势虽停,天却未放晴,仍是阴沉沉的黯淡,寒意犹浓,宫中大道的积雪已被清扫,露出湿漉漉的青石大方砖,南姗捧着个暖手炉,亦步亦趋跟随在萧清淮身侧,再度前往皇后所居的凤仪宫。
凛冽的寒风扑在脸颊,南姗不由默默感慨,啧,还是缩在自个的窝里舒坦啊,屋里布置的温暖又舒适,小五同志整天陪着她玩儿,府中的一应琐事由孙正英代理,她每日只用抽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听回话便是,差不多就是神仙般的日子。
齐王妃冯氏心底颇有点酸溜溜的,她嫁于三皇子后,不过短短数月便随夫离京,彼时夫婿只封了郡王,连个封号都没有,五年之后才赐了封号‘齐’,直到现在,夫婿还是个郡王的爵位,二皇子与夫婿同岁,只稍大了三个月,两年前已封了正王,这便还罢了,他到底占着兄长的名头。
可如今,四皇子和五皇子一同封了郡王,还个个直接赐下封号,且并未明旨让他们也远离京城,真是……太偏心了,齐王妃放眼瞧望南氏,只见她容色娇艳,明眸流转间顾盼生辉,她身旁的五皇子行动间,对她颇是维护,想来满意的紧,齐王妃心头微微一动,露出一脸忧色:“如今天寒,听说皇叔家的三堂弟犯了病,皇婶要照看他,这回又告假没来宫中。”
因皇后还未从内殿出来,在凤仪宫正殿坐等的众人,时不时聊上几句话,听冯氏提起睿王第三子萧清凌,彭氏温声接口:“三堂弟一到寒冷天气,就易旧病复发,昨儿个,殿下和我才去探望过,高热已退得差不多了,就是还咳嗽着。”
冯氏轻叹一声,感慨良多:“三堂弟若不是前年遭了船灾,也不必受这份苦罪,更连婚姻大事都给耽搁了,唉……”又千回百转的一声低叹后,又道:“这几日府里事忙,我还未曾挪出功夫去探望,大嫂身子多有不便,二嫂、五弟妹,不知你们可曾去过了,若是没有,咱们抽个日子,也一块过去看看吧。”
庆王妃段氏轻轻搁下手中茶盏,和声道:“前儿个,王爷和我已去探过了。”
冯氏目光一转,直接问南姗:“那五弟妹呢,说起来,五弟妹的娘家本就和皇叔是亲家,和皇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