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楚氏脸颊的肌肉抽了抽,京城里谁不知晓温氏多子,长大的已个个成了材,而自己,第一回怀上的是个实打实的哥儿,却偏偏小月活生生没了,待调养好身子后,却生下了一个女儿,女儿才半岁多时,夫婿就得急症死了,自己本来该是未来的永义候夫人,在夫婿死的那一刻,通通化作了一去不复返的东流水,也不知这小丫头是无心之失,还是故意刺她,明明知道她无子,偏偏还在她面前提儿子(弟弟的属性为男)!
永义候府如今的世子夫人梅氏,正是君子兰姐姐夫婿的亲姑姑,笑道:“姗姑娘呀,我那小侄媳妇与你是自幼的手帕交,她这会子有了身孕不能出门,在府里正闷得慌,你若得了空,不妨多去陪她解解闷。”
南姗与梅氏较为熟悉,抿嘴轻笑道:“我娘带我去瞧过一回兰姐姐,她素日闲时最爱捣鼓花花草草,现在被君夫人约束得不能随便乱动,是要被闷好一段日子了。”
梅氏掩口失笑道:“我听已有御医说,子兰的胎脉稳健有力,直说是个男丁呢,哎呀,我那大嫂子可高兴坏了,你那江姨也整日乐得合不拢嘴,哎,说曹操曹操就来了,嘉眉呀,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几日不见,你可瞧着愈发年轻喽……”说着,向新进厅里来的江氏一行人走去。
君子兰的老妈江嘉眉女士笑嗔道:“老远就听见你这只喜鹊嘴叨叨叨,你儿媳妇不是才给你生了个大胖孙子,说起来,我们是半斤对八两,同喜同喜吧……”
南姗偷偷瞥了一眼莫楚氏,发现这位寡居女士脸色已极度难看,南姗见温氏也一起而来,便挪步到她跟前充当乖乖女,梅氏听江氏说到自己的胖孙子,更是喜笑颜开,道了一声:“同喜同喜。”又瞅向尚携着手的温氏和邱氏,嗔道:“生怕大伙儿不知道你俩要做亲家么,这么亲热做嘛。”
邱氏眸光流转,笑道:“我和阿珑打记事起就这么亲热,都四十多年了,你又不是现在才知道,你孙子做满月的大礼,我可早给他预备下了……”
梅氏挥了挥手,气势豪迈道:“回头你嫁闺女时,我也少不了送她份大的……”说着,把脸红若霞的沈佳慧提溜过来:“姑娘家就是脸皮薄,瞧瞧这小脸红的……”
江氏笑道:“知道姑娘脸皮薄,你还打趣她,来,慧丫头,姗丫头,和你们嫂嫂到那边说话去吧。”说着,就把南姗和沈佳慧往西角推,候在墙角的丫鬟,见有新客进来,就忙不迭地端茶奉果,南姗安稳地落座后,瞅见沈佳慧仍晕红着脸颊,忽起坏心,便凑到沈佳慧耳畔,轻唤一声:“佳慧嫂嫂——”
沈佳慧羞恼的脸都快滴出血来,轻轻拍了一下南姗的爪子,低骂道:“你个讨厌的鬼丫头也笑话我!瞧我以后还理不理你!”
南姗轻轻咬着嘴唇,十分淘气地盯着沈佳慧笑,片刻后才幽幽道:“佳慧姐姐若是不理我,某人托我送的小礼物,我可就原封不动地再送回去了噢。”
沈佳慧悄悄瞟了眼四周,才红着脸扭捏道:“……什么礼物?”
南姗从腰间解下一个玫紫色的荷花形香囊,拉开粉紫的绸缎系带,摸出两个镶宝石花样的金戒指,一个是胭脂红牡丹状,一个是烟罗紫菊花状,搁到沈佳慧手心,悄声道:“某人的小小心意,若是尺寸不合适,姐姐也别嫌弃哟。”
沈佳慧半歪着脑袋,将两只戒指套到手指上,不紧不松刚刚好,南姗掩嘴低笑:“某人的眼力可真不错啊,只要用眼睛量上一量,就知姐姐的指头粗细啦……”沈佳慧满脸喜色,却硬轻轻呸了一声,嘟囔道:“这跟眼力有甚么关系,人有十指,有粗有细,这根手指戴不上,换一个指头试就好了嘛。”
南姗正要说话,突然有一个丫鬟来到南姗身边,趴在她耳朵边就是一阵叽里咕噜,南姗皱了皱眉,也对那丫鬟嘀咕了几句,便又扭回头和沈佳慧继续说话,那丫鬟见南姗半点没有随她离开的意思,只能福身告退。
小丫鬟离去后,沈佳慧悄声问道:“……可是你那位秦表哥找你?”南姗和沈佳慧交头接耳道:“他脑袋瓜简直被门挤了,侯府这会儿正宾客满堂,到处都是眼睛,我哪敢偷偷去见他,若是被谁瞧见,叫我爹知晓了,我得挨多少训骂。”
沈佳慧和南姗自幼相熟,她的桃花运事也知晓个五六分,睿王爷的三公子在盛夏之际因遭了船灾,被寻到之时已奄奄一息,再迟上小半天功夫,就是大罗神仙下凡也难救,因在水里泡了好多天,需要进行深层次的疗养,如今还在江南未归,至于这位侯府里的秦表哥吧……沈佳慧不由望了一眼不远处的莫灵燕,只见她也正好往这里瞟来,撞到她的目光后,又立即装作若无其事地扭过了头,啧。
古代富贵人家做大寿,通常都会请当红的戏班唱堂会,远靖候府自然也不例外,不过吧,由于南姗一惯不爱这个调调,青天白日的,又不好在别人家里当众打呵欠,实在太折损形象,便只好一杯接一杯的灌茶提神,精神头是保住了,就是要去净房的频率高了些,沈佳慧和她去了一次,安嫂嫂陪她去了一次,她和江氏还一块去了一次,这回……貌似大家都正听得津津有味,得,她还是自个去吧。
南姗解决完三急之一出了净房,刚带着夏桂走出没多远,在一幢房屋转角处,突然横闪出一道人影,南姗和夏桂双双被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