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王府出来还算顺利,这三年过去,她竟然还记得王府内的一草一木,犹如刻入脑海一般清晰。从一处隐蔽侧门中闪出,她直奔大理寺。在门口遇到当值的那位衙役大哥,她大喜之下上去询问:“这位大哥,易世子可是已经出了这大牢?”
衙役看到她,似乎十分吃惊,急急忙忙就道:“柳姑娘,易世子早就被放了。”
“我想问问,君易去了哪里?”衙役大哥不假思索就道,“我们按照吩咐,将易世子送去了文来客栈。”
文来客栈,是她先前落脚的客栈。她谢过衙役,就直奔客栈。在门口遇到了忧心忡忡的巧儿。
巧儿看见她,不仅大喜过望:“小姐,您可算回来了,巧儿都要急死了。”说着竟然落了眼泪。
“巧儿,君易是不是在这家客栈?”来不及交代这几日自己去了哪儿,她急忙问君易的下落。巧儿抹抹眼泪,点头道:“小姐,易世子正住在咱们隔壁的天字号房里,他伤的太重,巧儿正带大夫来呢。”
这时柳拂才看见巧儿身后还跟着个头发花白的郎中,听到君易受伤颇重,忆起当时惨叫,她就心有余悸,连忙转身上楼:“那就快快进去,给君易医治。”
见到不成人形的凤君易,柳拂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出声。这还是哪个俊俏少年郎吗?
柳拂紧咬压根,强忍情绪道,“巧儿,去将我的药箱拿来。”
君易真的是伤的极重。若不是她来的及时,身上又有师傅的宝药相护,恐怕一时还保不住他的性命。
整整一夜,君易的高热才真正退下,这鬼门关算是走过了。
她与巧儿太过劳累,皆攀在榻边睡着。直到脸颊传来碰触感,才将她惊醒。
“拂儿。”
君易的声音沙哑粗粝,柳拂一下惊醒,立刻去倒茶来,“君易,你醒了,来,不要说话,先喝口水。”
“拂儿,是我爹来救我了吗?”喝过水,凤君易长舒一口气,侧头问她。
柳拂身体一滞,随即借着转身放杯子的动作,避过了君易期冀的眼神。可君易四处张望,奇怪道;“拂儿,既然爹来了,为何我却不见他?”
“侯爷没有来。”柳拂背对他,双手捏紧桌沿,低声道,“君易,侯爷并没有上京城来。他嘱咐我转告你,若从牢里出来,定要速速回去定北侯府。”
“是吗?”凤君易觉得有点奇怪,可是看到柳拂又觉得安心,于是柔声问,“那拂儿你也与我一道回去吧。”
柳拂心膛一紧,慢慢转身,强颜笑道:“君易,我在京城还有事要办,你先回去吧。”
“拂儿,你要办什么事,说出来,我帮你啊。”
“你帮不了她!”突然被身后门扉被一脚踢开,柳拂吓了一跳,转身就见那谪仙般的身影,走进屋里来。
柳拂下意识就往后退了一步,正是这一步,似乎激怒了萧天逸,只见他几步上前,一把攫住她的手臂,转身就走。
“萧天逸,你放开拂儿!”凤君易情急之下,挣扎起身,却伤到痛处,脸色立刻白的死人一般,捂住胸口动弹不得,巧儿扑上去按下他,“世子爷,您伤口又裂开了,请不要动。”
柳拂下意识就要甩开萧天逸的手,想去看凤君易的伤势:“君易!”
可萧天逸的手就如铁般坚硬,她硬是撼不动一分,反倒被萧天逸强行掰住下颌,扭过头来。
“柳拂,我能救他,也能弄死他。你答应了的,就得兑现。你若想要他安安全全地回到北疆,就跟我走!”
四目相对,她看清楚了萧天逸眼中的狠绝。他说的是真的。慢慢阖眼,她点头:“我跟你走。”
“拂儿,别跟他走!咳咳咳……”
柳拂回头,交代道:“君易,伤好后就回北疆,别再来京城了。”
柳拂几乎被萧天逸拖着走出客栈,客栈前停着一辆马车,萧天逸掀开车帘,直接将她扔了进去。
狼狈扑倒地上,手底下一阵钝痛。随后萧天逸上来,马车开始晃动。她狼狈地爬起身,缩到一边角落,环抱膝盖坐着。
全程不敢抬眼。指引萧天逸瞪着她的眼神太冷,太可怕。她不敢与他对视。
“你倒是挺厉害,从我府中溜走,就连暗卫都没有察觉。”萧天逸眼神突然变得有点古怪,望着她问,“柳拂,你是不是会武功?”
暗卫?武功?
柳拂眨眨眼睛,茫然摇头:“我不知道什么暗卫,也不会丝毫武功。”
萧天逸眼眸厉色一闪,高达挺拔的身影兜头罩下,修长双臂更是猛地砸在她头两侧,发出“碰”一声响,吓得柳拂紧闭双眼,浑身一颤。她原本想往后退的,可后面是车壁,她退无可退。
“你敢骗我?”萧天逸突然变得冷酷异常,眼角眉梢突然全是杀意,“你不会武功,却如何悄无声息从我府中溜出,还不被暗卫察觉的?”
“我不知道!”柳拂太过紧张,下意识闭眼大喊,“我只是对王府很熟悉,知道哪里有暗门和狗洞,所以才顺利溜出来的!”
世界突然寂静了,柳拂强撑勇气睁眼,看到萧天逸一脸古怪神情,凝望着自己。
良久,萧天逸迟疑地问:“所以,你为什么对我王府里的狗洞都如此熟悉?你想干什么?”
柳拂一下羞红了脸,连话也说不清楚了,“我……我当初就是因为……”
萧天逸微微眯进眸子,整张清冷俊逸的脸,因为这个表情而显得十分邪性:“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