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逸很忙,柳拂虽然留在了城主府,但也已经两日未曾见到他的身影了,城主府上下待她倒是很恭敬,她的一应要求全部照办。
坐在自己房间桌前,柳拂沉下心来咬咬牙,她今日必得出府一趟,前些日子救治萧天逸,担心他的毒再次复发,所以一直留在城主府,但现如今看来他的毒已经压制下去,她应该先去把阿贵救出来。
“来人,我要找黄奕将军。”她启声吩咐道,自然有人会忙不迭的地帮她把人找来。
黄奕匆匆而来,显然很是重视柳拂的话。
“黄将军,我想向你讨几个手下,不知可以吗?”柳拂手绞在一起,颇有些紧张。
黄奕诧异,连忙询问道:“不知公子要作何事,公子是城主府的恩人,吩咐下去,自会有人办妥。”
柳拂连忙解释,“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助威而已,还请将军允准。”
这话说的客气,而且只是小事一桩,黄奕暗自思索一下便也就同意了,当下就为柳拂找来几位高大的护卫。
柳拂极为满意,带着黄奕送来的手下去了城中赵员外的府邸。
一听是来赎回阿贵的,而且还带着身手不凡的侍卫,赵员外吓得半死,连忙叫人从柴房将阿贵梳洗一番带了出来。
“阿贵。”柳拂连忙迎上前搀扶,阿贵却有些莫名,只见眼前男子冲着他眨了眨眼,他心下立即了然,坦然接受了这张陌生的脸。
“赵员外,我记得你说要赎回阿贵得拿一千两金子,还叫那女子十日之期筹集?”柳拂沉了嗓音,装出一副沉稳的模样问道。
“哎呦,这都是误会,没有的事,大人有大量,你就饶了小的这一回吧。”赵员外苦不堪言的说道,任他再横,也想不到这阿贵还能与城主府扯上关系啊,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得罪城主府。
“既然是误会,那人我就带走了,赵员外还有什么不满的,便去城主府找秋亮。”柳拂忍住笑放下狠话,城主府这个威名不用白不用,还节省了千两金子,何乐而不为?
赵员外连声说道不敢不敢,恭敬地将柳拂等人送出了府门。
阿贵被关了几日,身上的伤势也无人照管,所以现下有些严重,柳拂将阿贵送回阳镇,便忙着为他诊治,好在没有内伤,外上敷上膏药休养一阵子也就好了。
阿贵就盯着她瞧,半晌过去,柳拂总算折腾完了,在阿贵身旁坐下。
“怎么?换了张脸就认不出来了?”柳拂揭下面具,又是那张小巧精致的脸蛋,此时那张脸蛋上满满都是笑意。
“呐,这个膏药每日敷在瘀伤上,一连敷上七日,你这伤也差不多好了。”柳拂接着说道,将手中的膏药递了过去。
阿贵皱眉,拿来纸和笔急急的写下几个字:你要离开我?
她这话的意思是要离开这里,离开自己?
柳拂一怔,看了看阿贵,显然也注意到了阿贵脸色不佳,她连忙解释道:“不错,我遇见了自己的故人,而且他需要我的照顾。”
“所以我打算留在他身边,阿贵,我很感谢你救了我一命,也给了我容身之所,只是这个故人很重要,我必须要守在他身边。”
阿贵眼神复杂苦涩起来,良久,他点了头。
回到城主府的时候已经不早了,柳拂顺着画廊回到后院,只见萧天逸的屋子大打开,想必是回来了。
柳拂低头咬牙,脚步轻柔柔的走了过去。
房内几人明显没有避讳,讨论的声音就这样传了出来。
“风君易明显是动了决心想要收回兵权,所以连主子称病留守的借口也给驳回了。”一道女子的声音响起。
“不只是主子一人称病,其他称病的藩王城主也统统驳回,想必他这次下了狠心,所以这次燕京之行会很凶险,也许会是鸿门宴。”
孙廉恒沉声说道。
柳拂大吃一惊,鸿门宴?风君易想要干什么?
“你们不用多说了,这次燕京想必是非去不可,不过风君易也不会得意,想要趁着普天同庆的机会剥夺兵权,他也要有那么好的胃口吞下去才行。”
萧天逸依旧那种决然的声音,却让人无比信服。
黄奕一笑:“也对,他风君易刚结束战事便向各地藩王发难,想必会手忙脚乱一阵子,怕就是到最后事情没办好还惹了一身骚。”
柳拂悄声离开,她的房屋距离萧天逸的屋子不远,方便就进诊治。
月凉如水,柳拂就这样坐着,仿佛一尊雕像,不会动不会说话,月色洒了一地清晖,印在她脸旁,显得更加静谧。
她倏然站起身来,似乎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匆匆的向外跑去。
柳拂冲动的要冲进萧天逸的屋子,却在门口听见了女子的软语温存。
“城主,我听说你要进京,若宁想陪同你一起。”柳拂急切的心情咔嚓如同一根弦断裂开来,心中只余下满满的苦涩。
“嗯,可以。”冷冷淡淡的声音传出来,若宁明显很高兴,声音都跟着雀跃起来。
“那我现在去收拾包裹。”得到萧天逸的肯定过后,若宁如同一只翩跹的蝴蝶飞舞着出了房门,向着另一方向走开了。
柳拂站立原地,咬紧嘴唇,浑身有些不自在的颤抖,手指扣着房门。
“秋公子,为何不进去?”身后传来孙廉恒的讶异询问声,柳拂连忙整理好神色,转过身来笑对他。
“刚看见若宁姑娘出来,还没进去就碰上孙将军了。”柳拂笑着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