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吃中午饭的时候,太阳火辣辣的,晒得人嗓子眼儿直冒烟!
贾耀民的家属们推举了三个人,连同张榴栓一起,到崔莹书记的办公室向领导们反映情况去了,剩下的人没有一个去吃饭,全都在银杏树周围等,只不过没有吵闹声了。
陈观不是领导,没有去崔书记的办公室参加商谈,只能在院子里等。
借着这个机会,副所长李通把李毅、张志远、毛峰、雷治民叫到跟前,介绍陈观和大家认识。
这是在出任务现场,几个人只是简单的自我介绍一番,等于认识了,接着就静等领导们和家属代表谈的结果了。
此时,桐花镇党委书记崔莹的办公室内,张榴栓连说带骂,把派出所说的一塌糊涂,推诿扯皮、敷衍塞责,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似乎他张榴栓就光明正大的很,就没一点错!
孙玉成几次想和张榴栓吵,但是看了看崔书记、陶镇长的脸,不得不忍住了。
贾耀民的老婆当着书记、镇长的面,一把鼻子一把泪的哭诉,先是控诉争矿的老板狠心肠、坏良心,拿民工的命不当命,哄着、逼着民工去流血拼命,出事儿了,打死人了,自己男人所在的矿口的矿老板躲的远远的,说是开矿打住了黑窟窿,一分钱没有,只往打死人的一方的矿老板身上推!而打死人的一方的矿老板一口咬定是自己男人一方的矿口挑起的事端,打的是群架,谁也弄不清人是怎么死的,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愿给个棺材钱,其它补偿一分不给,还放出狠话,说是随便告,爱上哪告上哪告,就是告到中南海去也没用!最后,贾耀民的老婆哭诉说,一家人上有老下有小,全靠自己男人钻矿洞挣钱养活呢,男人这一死,又没有留下一分钱,眼看着就要老人吃不起药、孩子上不起学了,没法活了,真的是没有活路了!
崔莹是女人,心软,听着贾耀民老婆的哭诉,眼角也滚出了泪珠子。
贾耀民老婆哭的一塌糊涂,到最后也没说清楚他男人在哪个矿口打工、老板叫啥、对方是哪个矿口、老板叫啥、跑了的凶手都叫啥!
崔莹是第一次接待贾耀民的亲属,这些事情必须得问清楚!
定定神,崔莹轻声问到:“嫂子,你别光顾着哭了!你先得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是谁打死了你丈夫,是谁不给你赔偿!”
贾耀民老婆这才说她叫王秀琴,是关上村槐树洼组人。他男人贾耀民是在饮马河村羊山上一个叫穆成的老板的矿口上干活。因为打不出矿,穆老板就让向左侧打,和另一个叫郭占山的老板发生了冲突,双方就打了起来,结果把自己男人给打死了。现在,连杀人凶手是谁都不清楚,只知道出事后郭占山的矿上有三个参与打架的护矿队员不见了,逃了。这三个人的名字分别是胡军、刘京成、张超。
崔莹问陶海山和张磊:“这两个矿老板你们知道么?”
陶海山回答说不清楚。
副书记张磊踌躇一会儿,回答说知道,穆成是桑园县人,很早就在桑园县开矿,听说第一个矿口赚了500万元,他把全部资金都投入了第二个矿口,结果打了黑窟窿,500万全赔完了。后来,东抓西挖,又凑钱开矿,这一次还是赚了500万。现在在饮马河羊山上开矿是第三次投资了,打到目前没有见矿,估计第二次赚的500万又陪的差不多了。郭占山是秦省临关人,原来是国有矿的职工,后来辞职自己干了,在临关开矿发了大财,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也来桐花镇开矿了。他在饮马河羊山上的矿也是刚刚出矿,听说品位不错,一车矿石能卖五、六万元。这个人善于交往,据说认识很多人。
这就清楚了,穆成打住了黑洞子,钱扔进去连个响声也听不到,隔壁的郭占山却打出了高品位矿,争矿的原因也就一目了然了。
开金矿是在岩层中掘进,现在打进尺的成本早已从最早的一米一千、两千上涨到一万元了,完全是用钱铺出来的。象穆成这样打不出矿,钱又不多,很快就得停工。他向左侧郭占山的矿脉吃进,再自然不过。
崔莹从张磊的话中还听出了另一层意思,那就是象王秀琴他们说的那样,郭占山开矿发了大财,财大气粗,结交面光,有社会关系网,所以他才敢不给死者赔偿!
实际上崔莹心里也是知道郭占山、穆成这两个人的。笑话,她是桐花镇的书记,郭占山、穆成在这里开矿,哪有不想法结识她的道理。只不过这两个人都是外地人,崔莹和他们交往不深而已!
崔莹记得清清楚楚,秦省临关县的郭占山之所以能来桐花镇开矿,是有个领导给她和陶海山打过招呼。包括穆成,那也是通过拐弯抹角的关系,找到她的一个同学给她说过的。不过,因为这种关系,崔莹还真的是和郭占山、穆成没有什么经济纠葛,既没有入股,也没有接受过他们的馈赠。
崔莹之所以问陶海山、张磊听知道不知道穆成、郭占山两个矿老板,这就是当官的艺术,有的时候知道也装着不知道,认识也装着不认识。当官么,要是天天慈眉善目的,承这个情、承那个情,关键时候抹不下脸,怕得罪人,那就当不了官!特别象今天这样的场合,崔莹也好,陶海山也罢,首先要当着群众代表的面表明公正立场,她这一问,王秀琴他们就知道书记和矿老板们没关系,她说出的话自然就容易为群众代表接受。
干过乡镇党委